女子冷冷一哼,道:“都是一些吃古不化的榆木腦袋,如果我們五毒教可以做到,我何必要找外人幫忙。你不用管他們,你在此地等候幾天,等到言家來人了,再和他們一起回雷山。”
“是,教主。”
“你走吧。”
“嗯。”
龍魂鵠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龍魂鵠走了盞茶功夫之後,房門吱呀的一聲輕響,一個黑衣黑褲的身材窈窕的蒙臉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蒙臉女子帶上門,轉身在屋簷之下似乎凝神靜聽一會兒,然後,霍然輕輕蓮足一跺,嬌軀騰空而起,在如銀月色的空中,宛若一抹黑電,幾個撲閃,便匿跡芳蹤。當她再次出現在觀眾視線當中的時候,已經到了一片山嶺之下。
她稍作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是騰身竄起,穿過一片茂密林子之後,終於在山嶺半腰這一座殘舊的廟宇,門前停下。
何故只說這座廟宇殘舊而不是破舊呢?
因為,它雖然相當的舊,從剝漆的門葉和表層腐化的牆壁看,它真的很舊,但卻沒有見到哪一處破,不得不讓人感慨,在歲月的長河,它飽經風吹雨打,卻依然如此孤傲如此堅強的超然屹立,猶如某些普通之人,即便是經歷各種艱辛蹂躪,卻仍然默默的承受,默默的繼續他們的人生。
不以屈服而屈服,讓人肅然起敬。
蒙面女子踏上臺階,推開大門,一片昏黃的燈光映入眼簾。
此座廟宇本就不大,故此擺設也簡單之極。
神案上擺著,嗯,貼切來說,應該是堆著幾塊形狀怪異的石頭。
神臺下面,擺著三個蒲團,中間那個,此刻正坐著一位苗家老人,都七老八十了,還扶桑浪人一般腦袋繞著一條布條,至於,上面是否寫著武士字樣,由於布條使用時間久遠,早已褪掉了原色,淡灰淡灰的,難以考究了。
不過麼,老人家雖然年紀一大把了,難能可貴的是,頭髮依然黑的油亮,只是臉龐有些消瘦,精神有點疲倦,那原本就深陷的眼眶,在鬆懈的眼袋皮兒的拉扯之下,顯得更加隱秘,甚至,讓人很容易相信,說不定某個時刻,他的眼珠兒會徹底地隱沒進腦袋裡面。
但是,當他看著你的時候,卻又會讓你深深感覺到了,他那雙隱藏很深的眼睛,似乎,暗湧著一股神蹟一般的未知能量,彷彿一個巨大而隱形的黑洞,隨時,可以輕易的將人吞噬其中。
蒙面女子在老者左邊蒲團盤腿坐落,看著神案上的石頭,沉默不語。老者微微抬頭,打量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溺愛,柔聲道:“孩子,怎麼了,誰讓你不舒坦了啊?”
蒙面女子輕輕嘆息道:“還能有誰?”
老者微微一笑,道:“他們?嘿嘿,都是些不長進的老頑固,理他作甚。”
蒙面女子道:“大祭司,您老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老者視線移開,望向門外的夜空,緩緩道:“所謂對錯,只是在核定的時間和地點,作出某個選擇所收穫的效果之差異。但是,所謂效果差異,也是因人而異,同樣的事,同樣的選擇,很多時候,由於人之不同效果也會不同,故此,對與錯,不可一概而論。”
蒙面女子呆的一呆,估計,她此刻有些被繞眩暈的感覺吧。好一會兒,她低聲到:“大祭司,我不懂。”
大祭司迴轉眼光,看著她蒙著輕紗的臉,忽然呵呵一笑,道:“孩子,你眼露桃花之緣,也老大不小啦,找個適合的人嫁了罷。”
蒙面女子頭一低,目光低垂,道:“我就冰人一個,這世上,還有誰敢娶我啊?”
大祭司微看著她笑不語,眼光之中,盡是溫柔。
蒙面女子抬頭,遲疑的問道:“大祭司,難道,我非得要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