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我只是一個普通之人,我很小氣的,誰咬我一口我就要敲掉他所有的牙齒,眥睚必報,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啦。”
女子似乎想不到夢同學會這樣的,哪裡有武林大家的雍宏大量?而且,給他戴了那麼高的帽子,居然還不領情,簡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得理不饒人的地痞流氓。
估計,女子也感覺到頭大,語氣不由高了八度:“那麼,依你的意思呢?”
夢同學道:“我這人嘛雖然小氣是小氣一些,不過呢,那得看是對誰,如果有那麼一個美女吧,陪著我在這環境幽雅的亭子,喝喝小酒,哼哼小曲的,度過一個寂寥的夜,我的心一軟,就聽你話啦。”
女子沉默了一會兒,幽幽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故意被騙進入此後院,便是為了見美女罷?”
夢同學道:“姑娘,你想我怎麼回答你?”
女子道:“隨你。”
夢同學道:“那麼,我說三夫人使人邀請我過來的。這樣,你滿意嗎?”
女子道:“不滿意。”
夢同學道:“好吧,我只好說老實話啦,其實呢,昨天,佐藤先生把這處說的很神奇很恐怖,好像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你知道,人是有叛逆性的好奇心,你越不讓他做的事兒,他偏偏就要去做了。於是乎,我腦瓜子一熱,趁著三夫人召見的機會,進來看一看,這兒是怎麼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現在,姑娘滿意了嗎?”
女子似乎仔細消化了一下他的語言,判斷其中的水分含量,然後,幽幽道:“你說,你要找一個美女陪伴你在此聊天,然後,你就聽我之言,今夜之事到此作罷?”
夢同學道:“是的,姑娘。”
“好,”女子道,“咱們一言為定,我回去喊美女,你可不能在我走了之後,說話不作數哈。”
夢同學道:“姑娘儘管放心,我這人從來是言必踐,踐必果。”
“好。”女子一個“好”字之後,便彷彿如風消逝了。
夜漸深。
風兒愈見寒意濃郁。
婆娑的樹葉在北風之中,彷彿,搖曳著一首悽傷的歌。
整片北上府邸,似乎沉睡如死。
發生如此火爆的打鬥,居然,無論是前院的包括酒井安德等八名護衛在內之人,抑或是後院這邊的北上家族住宅裡面的家眷,誰也沒有點亮一盞燈,探出個腦袋來看上一看。
打鬥的過程,雖是從開始到結束為時極短,但,那個被他開膛破肚的武士那撕心裂肺的厲叫,撕裂了夜空,在這個房子隔音效果極差的時代,足夠鑽進北上府邸之中的每一個人的耳膜。
可是,居然,依然沉靜如故。
夢同學絕對相信,倘若,不是他要準備跨進家眷住宅那裡,實行他的報復行動,肯定的,那女子也不會出言阻止。
據推測,既然那個什麼三夫人要在此地設計陷害與他,該是出於某種怨恨,至於她為何要害連面都不曾相逢的夢同學,他不知道,也不願意花費精神去研究。他只是很清楚,在演武廳,北上家主和那兩位老者都極有維護他的意思,為何,今晚卻整這一出,這才是想不通的。
莫非,是傳說之中的進一步考驗麼?
擦!
以扔棄幾名武技非常不錯的武士作為代價考驗他,值嗎?
夢同學站在亭子上面,揹著手,望著閃著微波的池塘,暗暗一嘆,或許,在某些人的眼裡,生命,沒有價值可言,只要可以完成他某個謀劃,甚至僅僅是其中某一個環節,便能夠淡然捨棄。
住宅那頭,忽然出現了一盞燈籠。
遙遠視之,人影不見,只見得昏黃的燈籠若隱若現的穿行於花草叢中。
近了,夢同學不由微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