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半夜的,人家睡覺又有何不對?
嗯,要說不對的,也該是你這個深夜打擾人家休息的傢伙不對罷。
等了一會兒,儘管花長老還是有點不耐煩了,也是,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的,穿個衣服都磨磨蹭蹭的,好像大姑娘出門前倘若不在妝臺面前折騰自己一番就見不得人似的,何苦呢,難道,不知有時候,時間要比臉面更重要嗎?
不得不說,花長老的時間理論是可以成立的。
言無聲倒是很是利索的穿好了衣服,只不過,屋子裡面還是漆黑一團的,既然有客來訪,黑燈瞎火的,招呼人家進來,究竟非常不禮貌的,所以,他找到了火摺子,準備把燈點燃,可是,就在他剛剛要把火摺子擦燃那一剎那,身邊漆黑之中,伸來一隻毒蛇一般的大手,無聲無息的,當他有所察覺,那分明是一隻隱匿在漆黑之中的要命拳頭,他奮力側移,把要害之處避開攻擊,然而,這一拳速度之快,實乃他平生之僅見,或許言家的第一高手言三爺言無斐才能夠勉強做到,而且,此拳爆發力之猛,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他根本連移動體位都做不到,那凌厲剛猛的拳頭便洞穿了他的肌肉撞斷了他的肋骨打爆他的胃,然後,高度凝聚的拳勁這才全面爆發,地毯式覆蓋了他的五臟六腑,咚,一聲輕輕的悶響,臟腑所有器官瞬間被震成醬狀!
言四爺就是從發現被偷襲到身死這個過程中,竟然,來不及呼叫一下,但是,即便是到最後一刻,他的腦袋卻依然保持著一分清晰意識:龍魂鵠不是整天為他的妻子而柔腸百斷,把自己淹沒在酒罈之中麼。。。。。。
花長老終於忍不住手按門板,暗勁一吐,門閂斷落,門開,一股血腥氣息撲鼻而至。花長老沒有立刻進去,也沒有取出火摺子點燈的意思。站在門口,抬頭望向對面牆頭,那邊有個窗戶,不過,那個窗戶的後面卻是百丈懸崖,既然兇手從那邊逃遁,必有厲害後招,死了一個言家人而已,自己用不著以身犯險。
所以,花長老不僅沒有進去,反而快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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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無極和言無可最後還是相視點頭,然後一起走了過去。
然後,他們很快就嗅著了濃郁的血腥味道,不過,他們並沒有如同花長老那般跑的滑溜。
點亮了油燈。
昏黃的燈光之下,言無聲歪歪斜斜的趴在地上,左邊腰間,彷彿被鈍器猛烈撞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殷紅的血漿糅合著某些事物渣滓,汩汩流淌。
言無極捂住嘴巴,強壓瀕臨要嘔吐的噁心,退了出去。言無可也是面色難受至極,捂著鼻子,走到窗戶向外面看了看,月華如水,陰風習習,一望沒有盡頭的懸崖,似乎,那兒便是通往幽冥不歸之路。
言無極道:“老七,怎麼辦?”
言無可道:“無論如何,老四在萬毒谷遇難,五毒教責無旁貸必須擔負一些責任的。”
言無極道:“這事兒,怕是要跟老二說啦。”
言無可點點頭道:“嗯。”
“什麼,老四死了?!”
言家主難以置信的盯著言無極和言無可兩人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判斷著,是不是在編織謠言,玩弄他這個新任家主。
當他確認了,二人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事實。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去。
然後,他率先大步走出屋子,來到了言無聲的居所面前。
屋子的木板門關閉著,靠著走廊的窗子可見,除了淡白的月光映照在淡黃的窗紙之上窗紙一片銀白,屋裡還是漆黑一片。推門進去,絕非如言無極言無可二人所說的血腥味道濃郁滿屋那個樣子。
只有些許的長時期沒人居住通風透氣的潮黴氣味。
點亮了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