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號人,卻不僅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沒有一個人大口喘氣的。
就算是一向以冷靜淡定著稱的二少,也沒有例外。他的表情是木然得沒有了任何表情,如果不是他的眼神流露著那一種讓人望之忍不住要喘不過氣來的凝重,很可能都要以為他只是一具塑像了。
門簾子一掀,鑽進了一個白衣漢子,二少微微抬頭,注視著他,眼神閃現了一絲期待。
白衣漢子臉色很是難看,道:“二少,所有的城門口子都被勒令,只許人進城而不許出城。”
二少點點頭,道:“這在意料之中,本來也沒有什麼打緊的。只不過,前提是,殺馬恨水的人是我們!——可恨那個女子,為了逼出老三,卻先一步下手了!”
坐在兩旁的八叔和九叔對視了一眼,同時都看見了對方眼睛迅速掠過的那一絲鬱悶的神色。
顯然,他們的內心,同時都在向二少豎起鄙夷的中指,他們的心聲應該是一致的:切,人家姑娘只是問你三少的去向而已,你卻為了借刀殺人,故意說如果馬恨水死了,京城動盪,三少就會出現;到了現在,你才想起,京城的各方各面勢力之中,最有殺馬恨水動機的人是自己夢家一方,尤其是八叔和九叔兩人知道木靈道聯盟就馬恨水開出的天價懸賞;馬恨水之死,朝野震盪,臣工們必須要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木靈道為了撇清跟淪落乞丐角色的夢家,很可能會犧牲夢家——噢,不是很可能,而是一定會!如此,你二少才驚慌了起來而已!
不過,讓他們難以明白的是,錢莊失盜,也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按理說,夢家全國各地的錢莊如此遭遇,夢家一夜之間被摧毀,這事兒,他木靈道應該還不知道才對啊,他怎麼會作出讓夢家刺殺馬恨水,將夢家推上絕路呢????
而且,這十多年來,木靈道跟夢家的合作都那麼的愉快,他從中獲取的利益也是驚人的,他的需求也遠遠沒有止步,他不該跟夢家如此絕情斬纜啊?
太多的懸疑,讓人百思不得姐哪。
門簾子又是一掀,一個錦袍高大漢子大步而入,向二少恭敬的道:“二少,木公公說二少非常完美地完成了聯盟的懸賞任務,賞金今夜子時交付與二少,但是,考慮到眼下京城的戒嚴情況,不宜大批車馬招搖過市的,只好委屈二少帶人過去取了。”
二少道:“什麼地兒?”
高大漢子道:“西城百花莊。”
二少輕輕一點頭,道:“好,知道了。”
高大漢子一抱拳,道了一聲“告辭”,便大步走了。
“西城百花莊?”二少輕輕揉了揉額頭,輕輕嘆息道:“輝,今夜,會有一場惡戰,你怎麼看?”
輝淡淡道:“戰便戰,大不了,把整個京城掀翻。”
“嘿嘿,”二少臉上出現一聲怪異的笑意,“這一次,由你帶隊如何?”
輝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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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在北國,誰家裡沒有種上幾棵梅樹,都不好意思說自家是大家庭了,這個情況,有點近似二十一世紀的人沒有開幾十萬的豪車不好意思跟小區的安保打招呼的自卑樣子。
洪進手雖為官清廉,但為了跟某些規則接軌,也只得給後院栽上了十來棵梅樹。
人,雖然自家冠冕著萬物之靈的帽子,然而,在許多規則的規則之下,掙扎,有時候,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假如,生命是一盞燈,燈油便是規則。從出世的點亮,到死亡的熄滅,規則貫穿著一生的旅程。於是,為了延長燈火熄滅的時長,人,便不得不需要向一些規則妥協。
坐在亭子中的洪進手望著她女兒身後的梅花,眼神有些痴迷,似乎,那裡有一名美豔的精靈跳著一種他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