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畫心頭猶如烈火灼燒,他如瘋了一般掐住笙簫默的喉嚨,絕望地嘶吼,“小骨不會的!七天之後她就好了,她不會離開我的!”
笙簫默搖著頭握住他的肩膀,目中滿是悲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就讓她安心地走吧……”
自欺欺人……
好像有誰也說過同樣的話。白子畫頹然垂手,再不去看笙簫默,將花千骨抱在懷中,突然覺得那紅色的妖神裝太過刺眼,手一揮就給她換上了一件粉色紗裙,長髮散在胸前,美到令人窒息的臉上再沒有妖神時逼人的氣焰,反而清秀豔逸,如九天仙女般栩栩如生,似乎並沒有死去一樣。
他痴痴地望著她,怎能放手?若不用仙力維繫她的肉身,以憫生劍強大的威力,縱使上天入地他將再也找不到她,而自己卻要永生永世地留在這個沒有她的世界裡。
手臂上的絕情池水的傷疤此刻痛得焚心刻骨,白子畫眼神模糊,頭腦又開始神志不清起來,全身都因為疼痛而不停地發抖。
“師兄!把千骨放下吧,寒冰床至少還能助魂魄凝結,你這樣抱著她會散得更快的。”笙簫默心痛不已,無所不能的仙界第一人此刻卻脆弱得像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師父……”門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聲呼喚讓白子畫整個人為之一震,驀然回頭,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進來,仰著頭攀著花千骨的屍體,滿臉都是淚,泣不成聲地喚著,“師父,你醒醒呀,看看幽若啊……”
悲慘的哭聲讓在場幾人無不悽惶不已,花千骨的裙裾都被幽若的淚水打溼。
“幽若,你說小骨為什麼還不醒呢?”
幽若被白子畫這麼一問,茫然地抬起一雙淚眼,似乎沒聽懂。
只是白子畫並不在乎她有沒有聽懂,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自語道:“小骨一定是餓了,對,一定是。”
他輕輕地將花千骨放下,撫了撫她額間的發,目光如水,指尖在她的臉頰旁小心地觸碰著,久久不肯離去。
“師父去做你最喜歡的桃花羹,一會就回來。”白衣仙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連站在門口的摩嚴都未曾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去做桃花羹了。
可憐幽若還是個孩子,不可思議地大眼睛轉了轉,求助般地看著笙簫默:“儒尊,尊上瘋了?”
連孩子都看出來了,他們師兄弟二人又怎會不知。笙簫默把摩嚴拉進屋裡,指著寒冰床上的花千骨道:“師兄快來看看可還有救?”
摩嚴像看怪物一樣的白了他一眼:“子畫瘋了,你也跟著發瘋?憫生劍一入魂飛魄散,饒是再強大的妖力也斷無生還的可能,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救子畫吧。”
笙簫默心知摩嚴素來討厭花千骨,剛才也怪自己心急,白問他了。只是他這個大師兄一向頭腦簡單,掌門師兄如此愛千骨,她一死,自己殉情不得、墮仙不成已然發瘋,哪裡救得了……
二人正嘆息時,白子畫已端著一碗桃花羹進來,托起花千骨,仿若在妖神殿時一般,柔聲道:“小骨乖,嚐嚐看喜不喜歡?”
花千骨怎會應他,頭垂在他懷中半點反應都沒有。白子畫也不急,勺子裡透明的液體上飄著一瓣粉嫩的桃花花瓣,他送到她唇邊,怕燙著她,輕輕吹了吹卻怎麼也喂不進去,反而灑在衣襟上。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他有些著急,擦著她的嘴角,竟以一種求助般的目光看著笙簫默:“小骨是不是生氣了,她為什麼不吃呢?她最喜歡桃花羹了……”
要是平時,以笙簫默玩世不恭的性格一定會說是你做得太難吃,可現在他動了動唇,悲憫地看著白子畫竟說不出一句話。
倒是摩嚴的火爆脾氣控制不住,幾步上前將白子畫手中的桃花羹一把拍翻,痛心地道:“花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