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時要恨自己。
想他一定陪了自己好久,花千骨卻是又心疼又愧疚,脫口而出:“師父,對不起。”
他吻著她的手,只是搖頭:“是我不好,是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她的淚滾滾而出,燙得他難以承受,緊緊將她抱在懷中,不停地安撫道:“我們會有孩子的……”
他臉上同樣痛苦的表情映在她的眼睛裡,想起從小自己就累他良多,心一陣陣地被抽緊,勉強勾起一個微笑道:“師父別難過了,或許可以,可以按安悅說的……”她實在說不下去了,對自己灰心失望。
此言一出,白子畫受驚不小,難以相信地道:“什麼意思?你要我與她在一起?還是你要離開我?”
花千骨自己也不知道,若他真與安悅行了夫妻之事,真有了孩子,自己就要像個外人一樣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多可悲啊。心裡如同被一刀刀地剮著卻還笑著,像是在安慰他道:“有孩子陪著你就不會孤單了。你看,凡間哪家不是這樣的……”
“不會的。”白子畫是又氣又好笑,她是不是在凡間待得時間太久了,沾了那些凡俗之氣,雖說仙界也有三妻四妾的,可沒必要為了生孩子硬塞他一個女人吧,那他成什麼?況且他和她是有孩子的。那孩子本就向著母親,對自己很是怨怪,若自己還納了妾,他且不是要鬧翻了天,到時候自己是要哄老婆還是哄兒子……想著想著竟露出了微笑。
花千骨哪知他在想這些,宋師師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可原本還滿心的悲慼,見他唇角彎彎,不由得醋意橫生,推離他的懷抱背過身道:“過兩日就讓你如願。”
“又在犯傻氣了。”他環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裡,溫暖的手停在她的小腹上,柔軟的唇貼著她秀美的頸項,“這麼專制的娘子,你夫君該多慘。”
“慘嗎?齊人之福別人還巴不得呢。”
“別人又不是我。”
“那你剛才還笑……”她越想越鬱悶。
他笑意更濃,抵在她的頸窩裡道:“我是在笑將來咱們的孩子呀千萬別像你這麼頑皮才好。”
說起孩子,她心緒又低落起來:“大夫說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胡說。”他扳過她的肩膀,嘆了口氣道,“你只是身體太弱,養養就好了。再說了,凡間那些庸醫的話也能信?”
“可是這麼久了,我都沒懷上。”她仰起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們過兩天就回長留,絕情殿的仙氣足,適合養身體。”他摸了摸她的頭,“我已寫信給你師叔了。”
“要回去了?”
“是啊。”他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再不回去呀,你就要被凡人們教壞了。”
“你剛才是寫信給師叔?”
“對啊。”
“我以為是給我的休書。”
白子畫仰天長嘆一聲,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笨蛋。”
她抿嘴輕笑:“嗯,我也覺得。”
☆、點滴柔情
白子畫在安排好安悅後便關了那處宅子,與花千骨回了長留。大殿之前早已接到傳音的世尊、儒尊和掌門已等候多時,遙望天邊雲彩被一道閃亮的光茫劃破,每個人心裡都別有一番滋味。
世尊摩嚴上前一步,望著那逐漸清晰的身影,雙目中竟泛出了淚光。他這些年蒼老很多,怕是上了年紀,離大限更進了一步,對這個離家三百多年的師弟生出許多離愁別緒。三百多年間他不僅一次親臨北海希望能將他帶回,可是無論他以何種方式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阻止白子畫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除了北海凜冽的寒風無盡的飄雪外,回答他的只有白子畫的那句,她是我的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她。
摩嚴實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