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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大巴在短暫的吵鬧後就歸於安靜。
明明剛剛打完比賽還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排著隊走到九重鷹面前,笑嘻嘻的伸手,在九重鷹往他們手心裡挨個放一塊葡萄味的硬糖才肯上車——最後連入畑教練和溝口老師都笑呵呵的站在他的面前。三人默默對視,直到九重鷹滿臉不情願的從揹包側面掏出兩顆糖遞給他們才結束了這好笑的一幕。
“……下次就押著徹去超市採購。”上車後,九重鷹對巖泉一發誓,“我絕對要掏空他的錢包。”
——為什麼這群人興沖沖的找他要糖,這又要從及川徹結束比賽後態度自然的從九重鷹揹包側面掏出一把糖果說起,美名其曰‘補充糖分’,搶完糖就一溜煙的竄走。可以說是這傢伙給其他人開了個頭,才導致此時他充當了一次散糖童子,現在兜裡只剩下了唯一的一顆硬糖。
巖泉一在他旁邊落座,對身後及川徹和其他人鬧鬧騰騰的聲音充耳不聞,他是唯一一個沒湊熱鬧的,“你也別一直慣著那傢伙啊,會被得寸進尺的。”
“這是經驗之談?”
“……血淚教訓。”
大巴車晃晃悠悠的開始前進,兩人正說話間,及川徹從兩人座位後面探頭,“你們倆不會在偷偷說及川先生的壞話吧?”
他旁邊,粉色腦袋也冒了出來,“說及川壞話?帶我一個!”
及川大驚,撐著座椅靠背剛想譴責牆頭草花捲,“小卷你剛……”大巴這時開過不平的路段,突然狠狠的震了一下,腦袋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車頂,又不小心咬到了舌頭,一下子眼淚汪汪,剩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只留一句,“好痛!”
巖泉一憋回了笑,扭頭訓斥:“坐好!別給別人添麻煩!”
及川徹立刻抬槓,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大堆話,又因為咬了舌頭說的含糊不清,甚至被旁邊的花捲嘲笑,“你到底在說啥?根本意義不明誒?”
……最後面對九重和巖泉兩個人看笨蛋的目光屈辱的坐了回去,不情不願的老實下來。
車廂恢復了安靜。
等入畑教練和溝口老師無意間扭頭時,後面的一群學生已經三三兩兩的頭挨著頭,或者乾脆毫無形象的仰頭呼呼大睡著——怎麼說呢,這麼和平一時竟然還不太習慣。
不過想到他們打了一天比賽,暫停時他們也沒有貿然插入話題,而是讓學生們自己思考出應對的戰術和需要採取的進攻,體力和精神高度集中的後果就是現在上了場的主力隊員基本都歪七斜八的睡了過去。
溝口的目光掃過前排的某個位置,驚訝,“九重?你不休息一下嗎?”
九重鷹正垂著眼,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從溝口的角度只能看到通篇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他按滅了螢幕,抬起頭,語氣平靜,“我還不太累。”
一點也沒有在發最後一個球時雷厲風行的樣子。
不對,溝口糾正了自己想法中的漏洞:應該是沒有在賽場時給人的那種壓力。
九重鷹在這兩天的比賽中跳發球的熟練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提高,完成度驚人。更何況排球本來就是一項需要頻繁跳躍的運動,在其他正式隊員鬧鬧哄哄的伸手索要糖果時,他們手腕和膝蓋都在隱約顫抖。
唉,算了。
九重鷹在認命發糖的時候這麼想到。
溝口有些擔憂,提醒道:“如果累的話現在就休息一下,等會到了學校可能還要開一個總結會,明天的比賽也還要再安排,年輕人精神好是好事,不過可別在總結會上睡著……”
“好。”
車廂重回安靜,撥出的空氣從炎熱回到了最初的溫冷。後排傳來輕微的竊竊私語,隔了幾排來到耳邊時也已經變成催眠雜音。九重鷹單手放在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