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強度應該很高吧?現在他的情況如果上場只會加重傷勢,如果二次撕裂的話,就不光是疼這麼簡單了。……還有,男孩,放鬆一點,別把牙再咬掉了。”頓了頓,揚聲,“外面的那位也受傷了?進來吧。”
織錦越摸著鼻子走了進來,“抱歉……我有點擔心這孩子的情況,所以就過來了。”
“認識?”醫生揚眉。
“……認識。”坐在椅子上的九重鷹這才悶悶開口。他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溝口老師,讓你擔心了……可以讓我靜一靜嗎?”
溝口看著九重鷹堅持的表情忍不住嘆息,“好。”他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有壓力,九重,不是你的錯,身體是最重要的。”
他並不意外九重鷹的安靜,扭頭抱歉的看向織錦越,“可以拜託您陪著他嗎?”
織錦越一口應下,“好。”
待在醫務室的時間彷彿靜止,在隔簾拉上後這份安靜更是令人恐慌。
“疼嗎?”
“……不疼。”
簾子外傳來一聲不滿的輕哼,醫生對病人的回答嗤之以鼻。
九重鷹盯著厚實的隔簾看了半晌,才轉移話題般地問:“你怎麼會在這?”
“我聽說今天就是那個ih預選賽的決賽,所以過來看看。”中年人順著他的話說,“我還是挺好奇你打排球是什麼樣子的。還有那個賭約——”
“輸了比賽就幫你一件事……嗎。”
“嗯,不過我可沒想用這種方式讓你回來打網球。”織錦越笑了笑,“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沒錯。”
“……”
“雖然可能是門外漢的感覺,但你打排球很厲害啊。”他說,“而且很開心。”
九重鷹垂下了眼,承認,“嗯。”
這已經是個確切的真命題,容不得抵賴,九重鷹卻發現隨之而來的則是聲勢浩大的不甘心……啊,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我不想下場,我想繼續打下去,我想贏。
但他的喉嚨彷彿被掐住了一樣無法發聲,所有滾燙的熱意淹沒在簡單的音節上。心臟被簡單的對話捏緊,鼻子發酸,許久未曾光臨的愴然終於敲響了房門。他早就過了只要摔倒就會流眼淚的年紀,但此刻卻仍然被痛苦綁架,嘴唇抖動,在說話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嗚咽。
“我不想下場。”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能攔下他的,我們能贏的。我已經抓住那個瞬間了,我的隊友也未曾放棄。”
“為什麼啊……”
他低頭看向被包紮完畢的手掌,空氣中瀰漫的苦澀的藥味,這一刻他瘋狂的想要破壞掉面前的一切,潮水般的沮喪卻最終擁抱了他,世界彷彿單單遺忘了他一人。九重鷹在織錦越瞭然的眼神中竭盡全力的握緊了右手,好像這樣就能將憤怒和悲傷全數從疼痛中扯離。
——為什麼,我獲得了那麼多次勝利,但偏偏這次……格外的不甘心?
他頹廢的鬆開了手,醫生不久前默不作聲的把柔軟的紗布固定在手心,保護了傷口不再經受二次傷害,卻不能阻止鹹澀的液體一顆一顆的滑落。
九重鷹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掉眼淚這事他從小時候貪玩爬樹結果怎麼也下不來,最後還是巖泉一在下面喊自己能接住他後就沒再發生過,此後數年他都以冷靜而果決的面貌面對這個世界。眼淚是最為無用的東西,所以那雙灰眼睛永遠和鋼鐵似的無堅不摧。可此時淚水代替了語言,他在失去站在場上的機會後才發覺自己如此的抗拒,才發覺自己竟然比自己以為的更喜歡它。
“孩子。”織錦越緩聲說,看著面前的少年把腦袋埋在雙手間,脊背和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顫抖著,隨後將寬大的手掌輕輕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