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慢慢消失了。
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當初做設計圖的時候,她也沒有和媽媽說過。
只是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提出過要做什麼玩偶設計師的話,甚至一度連看到玩偶,都覺得渾身發寒。
她明明早就厭惡了設計比賽,早就放棄了畢生做玩偶設計師的夢想,可為什麼,剛剛會有一個人對她說,“你明明那麼想參加比賽”?
☆、第38章
38
冉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這件事情就像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不僅拔不出來,連輕輕碰一碰,都會傷得她鮮血直流。
她沒辦法邁過那道坎。
就像剛才,稍微地回憶了一下過去,她都覺得自己在某個瞬間臨近了崩潰的邊緣,那種被雨水淋透時的無助和頹然,彷彿又一次纏到她的身上,讓她如墜冰淵,連氣都沒有辦法喘。
所以她只能逃避,不想、不看、不聽,就這樣自欺欺人地過了四年。
因為逃避,她在再次看到姜採桑時,才能是那副無動於衷的表情。
因為逃避,她在聽到霍雨淮問為什麼不參加比賽時,才能笑著說她不會設計。
因為逃避,她才沒有徹底放棄做玩偶這件事,她還在做,做給自己家用,做給壯壯送人,做給美味玩。
可她最初的夢想,最早的那顆初心,那顆希望能和lotus一樣,透過玩偶,把溫暖和幸福傳遞給不同人的願望,她卻做不到了。
到現在她都記得,她第一次見到lotus時的感受。
那時候她應該很小,小到記事都記不清,只記得她好像是闖了什麼大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有一個姐姐帶她進了一個屋子,給她做了一個玩偶,在玩偶的肚子裡塞滿了糖。
後來,沒有人知道這個玩偶是從哪兒來的,她能記得的也只有這一丁點零星的片段,但那個姐姐做玩偶時的畫面,那種縈繞著糖果的甜香、棉絮的柔、縫紉機咔嗒咔嗒聲響的畫面,還有那種能滲透心底的溫暖,是她這一生裡最難忘記的片段。
所以再後來,每當有人問起“冉冉你將來想做什麼”時,她都會無比自豪地響亮回答,她想成為玩偶設計師,做出能讓人感到幸福的玩偶。
可是現在,她做出來的玩偶,或許實用好看,但是沒有溫度、沒有心意、沒有情感。
她只是為了做玩偶而設計,而不是為了設計才做玩偶,這對設計師來說,是絕頂的災難。
連她自己在面對玩偶時,都感覺不到幸福了,她又怎麼可能,把幸福傳遞給別人呢?
所以,她想找到lotus,哪怕她根本不知道找到lotus以後要做什麼,她還是執著地想找到她,因為,那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救命稻草。
可她沒有找到。
怎麼都找不到。
看冉冉垂著眼睛的神情,霍雨淮突然很想離她再近一點,但剛要動,電話就又響了。
他不耐煩地隨手拿起來想結束通話,但看到來電顯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趴了回去,劃開了接通,邊看著冉冉邊聽電話,聲音懶洋洋。
“嗯,剛剛沒聽見。”
……
“不是,我拿著原稿比對過了,不一樣。”
……
“我知道,這才剛開始呢,我不著急。”
……
這次對面說了很久,霍雨淮開始時還敷衍地在嗯著,到後來,他不再出聲,慢慢把臉扭回去,埋到了胳膊裡。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說:“哥,你說,我還能找到那個人嗎?”
冉冉聽到他聲音時,忍不住扭頭去看他。
她還沒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