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好攔著不是,你有什麼衣物要帶走,我替你收拾吧,雖然知道你不缺錢,蘇姍也會給你買,但這些衣服擱在衣櫃裡也是擱著,還是帶幾件走吧。”
我走到衣櫃前,開啟衣櫃,下面有一個行李箱,我拿出來放在床上,看著那一排排的西裝襯衫,這些衣服是後來我學著去給他買的,記得當年我不會買,還讓他一陣無奈呢。
我一件件地放進行李箱,他就在邊上看著,默默地看著我給他收衣服,在垂眸來回間,我看見他垂在兩側的手已然握緊了,像是在壓制著什麼似的。
忽覺心底一陣酸澀,然後從心底蔓延到鼻尖,到眼眶,我強忍著,逼退了眼眶中的淚,收拾好後,揚起一個粲然地笑:“都收拾好了,你要去做什麼就去吧,媽那裡我就說你出差去了,至於孩子們……你要是想了,還是回來看看,對了,你的身體不好,以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不可能去住院,我也不勸你,記得定時去做檢查,別熬夜,別喝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若是車成俊找到了合適的心臟,要做手術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我不敢再說,就怕那眼淚控制不住。
他說了那麼多,卻沒提離婚,沒真正推開我,他此刻心裡不好受,我是想陪著,但也會選擇尊重。
若是換作以前的性子,他怎麼都推不開我,他要是敢揹著我做什麼,我定立馬追過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
我將箱子從床上提下來,交給他:“走吧。”
他接過行李箱,嘴角囁喏著,似有千言萬語,但我此刻,寧願他一個字都別說,他就像讀懂了我,真沒有一個字。
其實我也該懂他,若是今天換做我是他,也早早地躲遠了,不想讓他看到發病時痛苦的模樣,咳嗽起來,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狼狽樣,身體日漸消瘦,瘦到脫形,不想他跟著提心吊膽,當面強顏歡笑,背後不停抹淚。
貓咪為什麼會在生命走到盡頭時要從人類的視線裡消失?
因為它怕愛它的人難過啊。
動物如此,人亦如此。
也許,我做的比他還絕呢。
只有絕情,才能讓對方不那麼傷心。
可傅容庭,我很傷心,只是不想你看到罷了。
我一直微笑著,對他說:“走吧,不用記掛家裡,有我在呢。”
他捏著行李箱的拉桿,恨不得要捏碎了,手背青筋鼓起,好看的眉都攢到一塊兒去了,深邃的眸子,似乎要下雨。
後來,他轉身給了我一個背影,其實我知道,他想給我一個擁抱,我也想擁抱他,只是我不敢,他也不敢,我們都怕,築起來的城牆,會塌了,會不忍心。
他不忍心走,我不忍心放他走。
在他轉身之際,睫毛溼了,我有點怨怪這該死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我不知道他這一走,會什麼時候回來,一個禮拜?一個月?一年?或者是……
我不敢想象。
我只當你是短暫的旅遊,在三年內,我一定會找到一顆能延續你生命的心臟。
我目送著他,走到門口時,他背對著我說:“下月初八的婚禮,你也別去了,我會帶姍姍一起去。”
“好啊。”我沒拒絕他,並且是帶笑回答了他,當時我其實特別想多說一句,告訴他,下月初八,兒子就要回來了,但話到嘴邊,忍了忍,並沒有說出去,想著等兒子真正回來了再告訴他也不遲,此刻的我們,並不適合再談孩子的問題,那樣,只會更羈絆。
只是那嘴角的笑啊,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難看,多破碎。
那晚,他走了。
聽著樓下的發動車的聲音,我就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腳下一軟,頹坐在床上,那眼淚,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