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仍然心有餘悸。
“想什麼了?臉色突然這麼蒼白?”
我自嘲地笑了笑:“同心蠱。當時要是解不了,很難設想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明於遠眼底一暗,欲言又止。
怎麼?
他沉吟半天,終於開口:“簡非,這件事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讓你知道為好。”
聽他說得如此慎重,我不禁緊張起來。
“聽我說,簡非,”他聲音低沉,語速緩慢,似乎在斟詞酌句,“……同心蠱,何太醫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是移蠱。能解它的,只有制蠱人。可是連鍾離恆都無法說清制蠱人下落,而當時你的身體狀況已經拖延不得,因此只得採用權宜之計。”
什麼意思?
什麼叫移蠱?
移……?
移到了誰的身上?
……
渾身一冷,我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你在等的訊息與……它……有關?”
我極緊張地等著他的答案。
“是的。……小心!”他一把扶住我坐了下來,“簡非,天天看著你,你不知道我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剋制住自己的慾望。因為無法預測你一旦有了慾念,……皇上的身體會有什麼反應。”
“這些天,我明知你在情事上十分青澀保守,卻仍然反覆逗引你,你的無所適從、你身體慢慢起的變化,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和折磨;可我卻不敢更進一步,原因只有一個:我得等待。那天深夜你醒來時看到的‘正常’二字,就是來自宮中的訊息。”
幸好。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雙手冰冷,上面全是汗水。
難怪自那以後,他看向我的目光雖然越來越熱切,卻不再有所謂的調教之舉。
那昨夜……
我不自在地看了看明於遠,他微笑:“昨夜累壞你了吧?”
這問的都是些什麼?
我硬著頭皮,強作鎮定:“哪裡……。”
他的呼吸突然熱起來,話卻說得認真:“簡非,千萬別在他人面前露出現在這副表情。……”
“明國師——”門外傳來沈都統的聲音。
無法去想他話中的意思,我的心隨著這聲呼喊急速地跳了起來。
明於遠安撫地看我一眼,拍拍我的背,走過去開了門。
我看著明於遠接過沈都統遞給他的書信;看著他開啟,閱讀;看著他鄭重地收起。
卻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喜是憂。
他面容平靜無波,連睫毛都沒多眨一下。
“你先下去吧。”聲音平淡,一樣不露端倪。
待沈都統走遠,明於遠才微眯了眼睛:“是皇上寫來的。說其染病無法臨朝,命我立即返京,不必面聖,直接攝監國之職。另外,要你即日動身去南山書院。”
什麼?!
“信中字,中鋒虛浮,運筆無力;似乎寫得也很緩慢,筆致和形體有些呆滯。……看字,這病竟不似有假。不過皇上向來健康,怎麼卻突然病了?”
明於遠沉吟間把信遞給我,我細看,果如他所分析。
不會要緊吧?
我情不自禁地為他擔心起來。
已經無法親政,病得應當是十分沉重了。
想起興慶宮的空曠寂寥,想起他的孤高與清冷,這一病,只怕更會寂寞到十分。
正出神,窗外有信鴿飛進。
明於遠取下縛在鴿腿上的紙條,我走過去看。
這次居然看不懂。
“這是隱語,譯出來是:染病,罷朝。很不希望皇上真的病了。這事太突然……”明於遠微皺了眉頭,“皇上這次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