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宥”
青黛上前行禮,王家老夫人看著青黛進來喚她到了自己身邊,滿臉的疼惜道:“我的兒,可算來了你二舅、二舅母和五表哥昨個大早剛走,你二舅母走時候還一直惦記著想看看你。若不是你二舅著急回任上,你五表哥秋天要下場,你二舅母還準備去莊子上看你。你大舅上朝時碰見你父親說你回京了,午間就過來,我還怕回江寧前見不著你了。”
“來,讓外祖母好好瞧瞧。”王老夫人手輕撫著青黛的臉,“瘦了,也黑了……”
青黛笑呵呵地說:“外祖母,您沒瞧見我也壯實了麼”
王老夫人笑著嗔怪道:“就你歪理多”
眾人說笑間,宣氏和祁珍來了,給兩位老夫人見了禮。
王老夫人喚了二人近前坐下,“青黛過來了。”
“青黛——”祁珍看見青黛,神色有些激動。
青黛站起來朝宣氏和祁珍福福身,“二舅母,四表嫂。”
一聲“四表嫂”出口,祁珍臉色有些發白,唇角輕輕顫動,“我還是聽你叫我珍珠習慣些。”
青黛擺擺手,“可別當著大夥兒的面,我怎好叫四嫂子的諢名?佔了四嫂子的便宜,大表嫂又該排揎我了?私下沒人倒是可以叫叫,反正她們聽不著,我大可不認。”
青黛賊兮兮的表情逗得眾人大笑,連一直忐忑不安的祁珍心上稍松,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笑容。
看著與眾人說笑逗趣的青黛,宣氏心裡越發有些愧疚,無奈地嘆了口氣,笑著說:“都是自家人,哪裡那麼多規矩?父親上晌出門訪友,要下晌才能回來。老夫人和青黛午間就在此處用膳吧,父親可唸叨了好幾日想見見青黛。”
上官老夫人點頭答應了。祖孫倆留在王家用了午膳。祁珍一直想與青黛說話,可礙著眾人在場,王老夫人又一直拉著青黛,只好作罷。
下晌,王老大人回了府,一聽說青黛來了,便著人喚了她過來。
“孫女給祖父請安。”
王老大人滿面紅光,朝青黛招手,“來來,青黛快來。幫祖父看看,這銀壺如何?”
青黛瞧外祖的臉色,想來老人家心情不錯,午間定還小酌了兩杯,不由笑了笑,接過老人家手裡的銀壺仔細端詳。
“如何如何?我可聽王陶那小子說,原先在江寧那把壺是你先瞧出有問題。這回你可要實話實說。”
青黛抿嘴低笑,“短流、銀製,做工皆是唐代技藝。詩云,‘更有銜杯終宴曲,垂頭掉尾醉如泥’,唐人愛馬,這上面馬兒膘肥體壯,口銜酒杯,半跪於地,狀若醉態,卻又似舞蹈,正合了‘舞馬銜杯’之意。您老放心,這回的是真品。”
青黛將舞馬銜杯銀壺遞還給了王老大人。老大人白眉一翹一翹,捋著鬍鬚,看著銀壺,神色甚為得意,“這回沒打眼,你外祖母可沒理由再叨叨了。”
“您老人家喚外孫女過來,不會就為了讓我幫您鑑定這壺吧?”
老大人看著青黛,眼中皆是滿意、惋惜之色,笑容微斂,搖頭鬱悶道:“王陶那小子沒福氣,以後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青黛頓時明白老人家擔心什麼,噗嗤一笑,“起初青黛是有些難過,不過過了這些日子,早就想開了。您老人家放心,您外孫女一定能嫁出去的。”
“哎,這事我後來知曉,那日……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你舅父舅母他們心急,那般待你著實不該……”
“聖命難違舅父舅母他們有苦衷,我不怪他們。”青黛微笑著應道,眼神中盡是坦然之色,“外祖您多慮了。”
“外祖父怕你年紀小想不開,今日看你這般豁達,我也放心了。”王老大人點點頭,“你是婉娘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王家的後人,外祖和你舅舅不會放著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