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身份證出示一下。」
然而未等檢票員再說什麼,沐清瓷轉身便走了,留下檢票人員一臉摸不著頭腦。
出了機場,沐清瓷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葉知秋回頭接她,然而想著此刻這擁擠的外環路,估計等他再掉過頭來,也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乾脆邀了個計程車坐上。
「小姐要去哪裡?」
沐清瓷頭有些混亂困頓,靠在車座上,望著外面突然已經亮起的路燈,忽然有些無力。
「星城花園。」
司機不由得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隱約覺得像是哪個大明星,但因為帶著寬大的黑色口罩,瞧著好像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說什麼,穩穩開著車往星城花園去。
然而在離星城花園還有一段距離時,車子已經堵得水洩不通了,停停走走一個多小時還在原地。
沐清瓷只覺得頭暈腦脹還有點想嘔吐,看了一眼外面,過個天橋到河對岸,再走個半小時也就差不多到了,便跟司機說了聲停車,付了車費後,便開門下車。
依著橋邊緩緩走了幾步,終是忍不住要乾嘔起來,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大抵是白天沒吃什麼東西。
夜風清涼,難受的她蹲在橋邊,不敢再前行。
蹲得久了腳又有些麻,她試圖站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就像所有力氣已經耗盡了一般。
額頭抵在冰冷的石柱上,望著橋下河兩岸水波粼粼,忽然就有些絕望。
這絕望彷彿化身成一把利劍穿透她的心臟,壓抑了許久的痛楚再也藏不住,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在這冰冷的橋邊,她放肆自己無聲痛哭,無人知她是誰,也無人知她心中痛苦。
雖然將那人送進了監獄,心中卻絲毫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和解脫,只有無盡的茫然和絕望。
她想念母親,為她不甘,為她疼惜。
來到這個世上全然不是自己的選擇,卻在她們離去後,要獨自承擔這遺留的痛楚,她丟失了自己的所愛,選擇作為打壓陳家的棋子,可最後知道真相又怎麼樣?
她依舊不明白母親,不明白陳家硯,也不明白自己來到這人世間的意義。
一切的一切,再也不會有答案。
她的身邊不會有任何人,永遠只有她一人獨行。
手機鈴聲響起時,她已然哭得麻木,只剩下流不完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隱約看到是李妍打來的電話,想伸手去按接聽,卻是手一顫,手機滑落,重重掉在地上,繼而直接滾落到石柱邊緣,掉了下去。
她呆呆看著落入河中的手機,彷彿也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
靠在堅硬的石墩旁,開始自我嘲笑起來。
這世間可否還有一個她的容身之地?
回到星城花園已是凌晨,她一人停停走走,行走了漫長的夜路,心力交瘁,拖著疲憊沉重的身子開啟門時,有些恍然如夢。
這個別墅她已經許久沒來了,因為這裡曾有她和母親的回憶,觸景傷情。
房間還是保持著乾淨的模樣,彷彿有人時常來打掃,寬大的客廳,乾淨的落地窗,一切都好像母親還在一樣。
她環視了片刻,開啟冰箱,發現裡面竟還有幾瓶啤酒,便來了興致。
抱了幾罐啤酒放在茶几上,開啟電視,便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起酒來,也沒有注意到電視機上方紅色的燈頭閃現。
調了幾個頻道,無意中發現央視電影頻道這個時間點竟然還在播放《梅林》,有些意外又有些觸動。
第一次看這部電影,還是七年前。
一直記得那個夏日午後,陽光,少年。
只是早已忘了當年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