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郗想。
但如此也好,倒比初改頭換面時冷心冷情、厭世厭己的模樣更像“人”了一些。
他還在這裡胡思亂想,便聽見葉亭宴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周楚吟在一邊搖頭道:“若如你所料,皇后的目的從一開始便是收攏權柄、逐鹿天下,那麼她當初……便是從你和宋瀾之間擇了他,因為他貌似更好掌控一些。”
“宋瀾上位之後,她才察覺自己親手養大了狼崽子。有玉秋實在側,她一人臨兩人威脅,如履薄冰——她從前的盤算,應該是同你一樣,徐徐圖之,漸次滲之,等到時機合適再動手。可為了救下邱氏女,她不得不破釜沉舟、提前了計劃,這才會生了同你說的、冒險對付玉秋實一事。其實他們二人同伴君側,栽贓‘謀逆’,實在不難,只是各有忌憚罷了,如今她沒有忌憚,玉秋實卻有,勝算……”
他瞥了葉亭宴一眼,故意道:“退一萬步,皇后若是失策,將自己一同搭進去,於你亦無礙——她要蘭艾同焚,卻是為你鋪平了道路,無論如何,這一局,你都不會吃虧的。”
因蒙著白紗,二人看不見葉亭宴的眼神,只聽他沉默半晌,惜字如金地開口道:“時機未至,我自盡力助之。”
周楚吟“啪”一聲開啟了手中的摺扇,以此掩面,偷偷湊近了裴郗,小聲道:“病根既是無他住,藥石還同四大空[1]。等你求娶淑女時,可千萬不要……”
葉亭宴冷著臉,不知扔出了手中什麼東西,“咻”地一聲將兩隻蠟燭齊齊砸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