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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人家鬆開他。有人扒光他的衣服,他現在赤身裸體。他被重新架到椅子上,重新綁起來。他被用一種古怪的方法重新綁起來,他的兩雙腳——在腳背和小腿交界處——被繩子向後勒緊,勒在那隻沉重木椅的兩條後腿上,使他不得不分開腿。左前方的聚光燈被人開啟,強烈的光線從地面向上照在他臉上,照在他陰囊上,讓他氣憤,也讓他羞愧。他越是覺得憤怒,就越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好像這會他變成一盞化學反應器皿,好像這兩種情緒是按某種比例注入他體內。好像那是因為他不知該對誰發火。他看不清周圍的人,在強光下那只是一些移動著的凌亂陰影。

但別人再次離開他。離開他之前,有人用一盆水把他弄溼,有人不知從哪裡搬來一臺電扇,朝他身上吹。

他覺得冷,他的牙齒忍不住打顫,齒縫間有一股生鏽金屬的味道。他又覺得繩子勒住他身體的地方在發燙。他覺得膀胱快要炸開,小腹上那條繩子嵌在他面板下面,讓他脹痛難當。關門前,有人告訴他,想撒尿?撒在地上吧。

沒多久他就不再疼痛,再過一會酸脹難忍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他覺得一陣讓他舒適的麻木忽然貫穿他全身。他昏昏沉沉想睡覺,可他剛一進入睡意的邊緣就痛醒。

……繩子一旦鬆開,他懷疑自己剛剛真的已睡著。繩子一旦鬆開,他覺得渾身上下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他刺他。好像空氣裡有無數針尖,好像空氣被壓縮,透過一種極細極密的篩網刺向他。

有人在他背後按住他,手抓在他肩胛上。另外有幾個人在忙碌,他們搬來更多的燈,搬來更多桌椅。他們不想移動他,他想,他們想要把他凍結在這裡。你要爭取移動,爭取轉換環境。他記得樸說過,環境的任何變化都會讓你清醒過來,讓你覺得自己還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任人宰割的腐肉。他想,其實他根本無法移動,其實根本不用按住他。他渾身刺痛,肌肉像被針扎得潰爛開來,靡軟無力,他連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力氣都沒有。

人們開始提問,他覺得那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姓名啊,籍貫啊,他覺得他們提出這些問題來,純粹是想要冒充哪個官方機構。

他仍然置身在強烈的光線中央。他仍然赤身裸體,像是一頭驚恐的獵物。他覺得刺痛在減輕,力氣在一點點恢復。他打算等到力氣再積聚多點就開始反擊。他想燈光右側桌後的那個黑影應該是這夥人的頭,他很少提問,他在傾聽,在抽菸,紅光忽隱忽現。他想他應該把憤怒表達出來,可他覺得此刻他的氣力聚集得還不夠充分,那段距離他還不能一擊而中。

他拒絕回答那個問題。他沉默,拒絕回答他們,下午他在民國路想去哪裡?哪幢房子?站在他身後的傢伙朝他後腦勺上重擊一拳。他突然覺得再也不能等待,他跳起來,向那個黑影衝去,他像只青蛙那樣蹬腿跳過去,捏緊拳頭——

可他被絆倒在地。有人從側面伸出一條腿,把他絆倒在地。那條腿使勁踢他腰部。踩在他腋窩裡。那個黑影忽然開口說話,聲音柔和而沉靜:“放開他,讓他坐起來。”

“好吧,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那麼——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有人對我們說,福煦路俱樂部爆炸案和金利原始碼頭刺殺案發生時,你就在現場,你是個罪犯,有人把你給認出來啦。”這是吹牛,他當時並不在金利原始碼頭上。當時他還未受到嚴酷鬥爭的考驗,當時他只是個觀察員。

“我是個學生,剛從南洋公學肄業,我正在找工作。”

“不要心存幻想……”他又在點菸:“不要以為可以用一些說法把我們糊弄過去。現在跟你說話的都是一群專家。抓住你的人是誰?你一定在心裡問自己。你以為這是綁架麼?是幫會分子乾的麼?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一次正式的逮捕,跟你說話的是一群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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