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不是天下第一強國嗎?”
劉海珠搖搖頭,神情意外地出現一絲迷茫,這個問題不單是她,就連許多人都無解。只能說上天給大梁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原本偌大的帝國被偶然開啟了一個缺口,結果這個缺口的裂縫越來越大,以致於最後無法收拾。
“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滄海橫流
趙容熙的心情很糟糕。
今天早晨他才剛剛去了一次太廟,告祭祖先,向大梁歷代先帝稟報了目前的局勢,並且為自己在位期間出現這樣的事情而懺悔。
他在太廟裡獨自待了一個時辰,宏偉的建築和歷代祖先的牌位使他稍稍平靜下來,但是心情仍不見好。
作為一個沒有打算當昏君的皇帝,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一個帝國,會突然變得危機四伏。
趙容熙為周惠元的瀆職感到憤怒,更為邊將的腐敗感到痛心,但是此時此刻,他能做的,既不是把已經死了的周惠元鞭屍,也不是大肆整改軍事制度,而是隻能希望大梁軍隊能夠抵擋得住北蠻、羌國、叛軍三方面的進攻。
假如他有太祖皇帝的一半雄才偉略,又或者有武皇帝一丁半點的軍事天賦,局面興許也不是現在這樣了。
趙容熙嘆了口氣,有些自怨自艾。
登基以來,他戰戰兢兢,從無一日懈怠朝政,他也覺得在先帝的諸子之中,自己是當仁不讓的佼佼者,就算沒法開創一代偉業,怎麼也算是一位明君了。
但是北蠻的叩關打碎了他美好的自我感覺,讓趙容熙第一次意識到,也許自己這個皇帝並不怎麼成功。
祭拜完太廟,趙容熙又到勤政殿進行例會,自從北蠻與羌國入侵之後,朝廷專門設立了軍情奏報,以便那些八百里加急的軍情能夠第一時間傳達上來。
內閣裡照舊為了是否要遷都的事情吵吵嚷嚷,原先只有一小撮人持這種觀點,隨著局勢的惡化,那些還在觀望的人也紛紛倒戈,傾向遷都,這會兒上疏請求遷都的人,差不多佔了有資格上朝議事的京官的一半還多。
至於遷往何方,目前最提得最多的是兩個地方,澹州和青州。
兩個地方同樣是在南方,與現在的都城上京隔江相望,澹州就是劉海月的老家籍貫所在,而青州則是江南公認的富庶之地。
澹州富庶不如青州,但是朝臣們選擇它的主要原因是,澹州靠海,將來萬一發生更壞的情形,也還有茫茫無際的大海可以作為退路。
而堅持不遷都的人,理由主要有兩個。
一是遷都事關重大,耗時費力,現在不僅是整個朝廷要搬過去,皇帝也要在那裡定下,這樣一來,無論是澹州還是青州,都沒有一座適合作為王都的宮殿,整個城市規模也遠遠不如上京,如果御駕南遷,那不就跟逃難沒什麼兩樣了?
二是現在仗也未必就打不贏,北蠻人也未必就不會被趕跑,局勢還有待觀望,皇帝乃天下之主,急吼吼地朝南跑,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會跟著跑,到時候軍心就真的徹底潰散了。
然而持不遷都論調的人畢竟是少數,這些人要麼是主戰派,要麼是儒家正統維護者,認為天子就該坐鎮京師,不宜輕易遷都。而朝廷上更多的人則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考慮,眼看著局勢一步步惡化,許多人更怕哪天北蠻人破城而入,他們就會從高官厚祿的位置上摔下來,變成了亡國奴。
面對越來越多,如雪片一般請求遷都的奏疏,趙容熙又一次心煩意亂地結束議事,他甚至不想再留在勤政殿裡對著那些十萬火急的軍情奏報,於是起身往御花園走。
但是不幸的是,當你想要清靜的時候,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
當趙容熙在御花園裡第三次撞見“無意中邂逅”的某個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