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說書的,在家裡等了這麼些工夫也不見那父子倆回來,好不容易盼回來了後,卻只見到大兒子一人,還像是後面有惡狼在追似地沒命地往房裡跑。於是古家的關著的大門後面就站著一個古媽媽透過貓眼向外看去,貓眼的視角也有限,只能看到一個站在樓梯上的人的後背,所以她接下來就把耳朵貼在大門上,想聽聽門外樓道里的動靜,可是不論如何她也是沒有膽量把門開啟去看看究竟的。而古志賢就呆在他自己那間房裡,也把耳朵貼在他那個房間門上,心裡緊張得不得了,想聽聽爸爸回來了沒有,他就覺得爸爸回來後他就完了。從某些方面來說,古志賢的這種膽小跟他媽媽是像極了,就看他們這種只敢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地聽門外的動靜,也死活不敢把門開啟的樣子就曉得了。
樓道外都靜默有一會兒了,老古大概是覺得就這麼幹瞪著也有點無聊,就準備說點什麼劈頭蓋臉的訓誡話,剛準備開口叱他,並且質問他和自己兒子有什麼樣的關係時,這時由上面一截樓道下來兩個人,是兩個可能才十九、二十的女孩,看樣子或許是在這一片的商場裡打工、做店員的小姑娘,既不像是在讀書的,也不像是本城小姑娘的打扮,那應該是外地來這城裡討生活、打工的女孩,租住在這一片樓裡的。她們兩個經過他們這一老一少時,還奇怪地看了他們兩眼,就繼續結伴往樓梯下面走去了,應該是週六還需要上班,這會兒趕著去外面買份早餐吃了好去上班。
老古忽然想到就這麼在樓道里大聲叱問,也不大好,別到時吵得這些左鄰右舍全都知道了他兒子的事情,以後在這樓裡出出入入時肯定是要受不少眼神的打探與閒言閒語的。所以還好想到了這一層,他就也不好在這個地方發作了。只是他還是向上登了幾級臺階,想問這年輕男人一些話,可是剛要問又止住了,想想算了,不想跟這種年輕人說話,有得問他,倒不如回家去問自己兒子,他兒子的性子他了解,基本上都不需要動用到家法,就什麼都招出來了。他兒子由小到大也就在一件事上擰過,就是結婚成家那樁事,“家法”了好幾回,他也沒說在那樁事上順從一下。
老古本是提上來一口氣要問話的,這會兒想著索性不問了,不想跟這年輕男人費什麼唇舌,就把那口氣由鼻子重重地撥出去了。繞過這個男人就朝家走去,哪知這男人倒反調轉過身來扯住他:“你回去要對他做什麼?”這老古被這麼一問,又氣上心口:“你倒是挺關心他的啊?你跟他什麼關係?”
郭競寒也不理會他的問話,只是說:“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打他,別怪我真對你不客氣!”老古倒這會兒氣得有點想發笑了,說:“你對我客氣了嗎?我五十多了,你說推就把我推下樓。我明天就去體檢,我骨頭但凡有一條細縫,我都回來找你,有種你別搬家。”郭競寒接碴:“我才不搬,我還要看著你別叫你對他又動手了。像你這種會家暴的,我看就得多摔出幾條縫來才好,省得你有勁了就去打孩子。”老古一聽這話,氣得舉著一個食指指著他就說不出話來,然後猛吸了一口氣:“這還是一個晚輩說的話嗎?像你這種忤逆兒子,你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氣死的。”老古也氣得胡言亂語了起來,竟然還咒到別人家的父母死不死的那種不吉利話上面去了。郭競寒聳聳肩:“你別咒我爸,我爸心氣平和,從不打人,活得好好的。”老古被氣得不行,也不知是腦袋中哪根筋斷了,在並沒有得到這人親口認定跟他兒子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的情況下,他就僅憑著自己的直覺,出了絕招:“那個是我兒子,他跟什麼人來往全由我說了算。我最討厭像你這樣沒大沒小不守禮節規矩的年輕人。任由你跟我兒子在一起,一定也把他帶得忤逆不孝。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兒子就算註定要跟男人在一起一輩子,也絕對不是跟你這樣的在一起。”
終於把眼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