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留。
青琰大叫:“囡囡呢?”
韓義再出不了聲,只顫巍巍抬起手,指向不遠處的水井,下一刻,手臂嗒然垂落……
“大兄……”悲憤嘶吼響遏行雲,驚起滿空飛鴉。
村頭那口古井,深不見底,血腥濃郁。青琰趴在井臺邊,淚如雨下,根本不敢看井下情形。
張放探頭朝深井檢視一陣,搖搖頭,伸手按住青琰肩膀,聲音嘶啞:“不管在不在裡面,青溪聚已經毀了。把井填上吧,就算是個‘井冢’,九泉之下,願他們得以安息。”
張放望著不遠處,將韓父、韓義及一眾鄉親屍體排放得整整齊齊,伏跪慟哭的韓氏兄弟與渠良,黯然一嘆,正要招呼他們過來幫忙。驀然似有所覺,目光投向進村的那條盤山道。
幾乎同時,韓氏兄弟、青琰與渠良都止住悲聲,愕然抬頭,所有目光都聚焦於盤山道入口。
山道空空如也,人影俱無,但那由遠及近,漸漸清晰,一陣緊過一陣的如雷馬蹄聲,卻如重錘,重重敲打在五人胸口上,幾欲窒息。
“胡狗又殺回來啦!好極!好極!哈哈哈……”韓重騰地跳將起來,拔出環首刀,指天狂笑,血貫雙瞳,“來得好!要麼把小爺的命拿去;要麼,留下爾等狗命——”
第四十二章 【絕不饒恕】
(感謝大盟、小胖、破滄桑、離傷半清醒、鐵錘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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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轉彎處,一個戴著黑漆牛皮面簾的的馬首露出來,隨後是黑鬃飛揚的馬頸、強健寬厚的馬胸、剛健有力的馬腿、還有那碗口大的馬蹄……
馬背上的騎士,一襲土黃勁裝,頭戴幞巾,腰束寬邊牛皮帶,鞍旁掛著一把環首刀。隨著這騎士一馬當先,後面如同串繩上的螞蚱一般,一個接一個的騎士,從滾滾煙塵中破霧而出,像一連串悶雷,轟隆而來。
渠良拐著跛足,拔出環首刀,與韓重並臂而立,臉上一片毅然決然。既然避無可避,就拚了吧!能多殺一個,便是替鄉親討還一分血債。
韓駿也飛快從牛車蒲席下摸出弓箭,青琰則亮出重新磨礪鋒利的雙尺刀。
張放手剛按上劍柄,突然豎掌:“等一等。”自從他靠眼睛制人之後,視力也跟著大漲,眼神極佳。雖然來人尚遠,面目覷不真切,但所著衣飾、髮式均不似胡人,反倒像漢人模樣。難不成是胡人裝扮?抑或是……
唏聿聿!
隨著為首騎士勒馬駐足,後面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停下。眼前一幕再明顯不過,這小聚落剛剛遇襲,慘遭屠戮。從滿地凌亂的馬蹄印跡來看,還是一夥馬賊乾的。行兇者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到,自然難免嫌疑。
為首騎士翻身下馬,雙手攤開,表示自己手無寸鐵,並無敵意。隨後急步走向當道而立的韓重與渠良,面色焦急:“某來自長安富平侯府,乃侍奉君侯之護衛,名喚鄧展,請問此處是否青溪聚?”
長安?侯府?
韓重與渠良一陣發暈,這天邊一樣的地方,怎會有人來這小山村?兩人只是傻傻的點頭。
“這裡發生了何事?”問話的是另一名騎士,他居然滿面惶然,聲音都在發顫。
“匈奴胡狗!”韓重咬牙切齒說出這四個字。
鄧展看著那滿地屍體,身體也有點打晃,使勁吞了口唾液,道:“貴處有位小郎君,不知……”
“少主人!”冷不丁身邊同伴驚喜大叫。
就見那騎士瘋一般從韓重、渠良身旁衝過,奔行到井邊,噗通一下跪在張放面前,激動得淚流滿面:“當真是少主人!叫陶晟找得好苦啊!”
由於韓重、渠良手持利刃,當道而立,幾乎所有騎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