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落在她髮絲和睫毛上,她慢慢朝對方笑了笑,聲音柔軟平靜,“我想見裘先生。”
“有沒有搞錯!裘先生是你說見就見的嗎!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不慌不忙,不惱不怕,抬頭看了看璀璨高大的建築,“那麻煩和野叔說聲,有個姓童的想見裘先生。”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這丫頭看起來貌不驚人,可是卻認識他們這裡兩個重量級人物。
猶豫了下,其中一個人扯起領子,對著微型對講機低聲說,“跟野叔說,有個姓童的女人要見裘先生。”
小雨沙沙的下著,那女人很耐心的等待著。
過了會兒,那邊傳來回應,兩個保鏢立刻開啟門,恭敬的看著她,“童小姐,快請進,野叔說您是貴客,我們兩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
她淡淡笑笑,搖搖頭抬步上樓梯。
一進門,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來,恭敬的朝她行禮,“童小姐,手下人不懂事你多原諒——快這邊請。”鑊
她抿唇笑了笑,跟著野叔進電梯,看著他按了頂層,她握著手裡的袋子,有些忐忑,“野叔,乾爹肯見我嗎……我讓他失望了……”
那男人握著雙手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面色有些凝重,“裘哥這次是很生氣沒錯,不過怎麼說都有父女情分在,等下童小姐和他說幾句軟話,沒事的——呦,是沙記的牛肉粥?那麼遠,特意給裘哥買的?”
童曼書點點頭,有些不安,裘方江對報仇的事情非常執著,她說要放棄,激怒他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決絕到連死者的安寧都不顧,帶走骨灰讓她連祭拜都沒處去。
電梯門開啟,野叔送她一路走到經理辦公室,看著她,提醒道,“裘哥在裡面呢,你去好好求求他,說你自己一時衝動說錯話,他會原諒的。”
野叔敲敲門,裡面傳來低沉森冷的聲音,野叔急忙道,“裘哥,童小姐送了你最愛喝的牛肉粥來了!”
裡面的人聽不出喜怒的應了一聲。
野叔知道這是可以進去,提醒她小心點,給她推開門,她點點頭,走進去。
裘方江正站在辦公室最遠角,那裡鋪了仿製的草坪,他拿著高爾夫球杆,抬頭看看不遠處的球洞,又低下頭丈量距離,好半天,揮杆打球,白色的小球滾動著落入了洞裡。
童曼書慢慢走過去,停在草坪外沿,乖乖的叫他,“乾爹。”
裘方江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應,低頭繼續擺球。
“我買了牛肉粥,沙記的。”童曼書把碗筷擺在茶几上,“乾爹,趁熱吃吧。”
裘方江有些不耐煩,看著她,“不用跟我來這套,我也不強人所難,你放棄了隨便你,這事我是不會讓它翻過去。”
童曼書低下頭,心裡也是難過,她父母的仇,她怎麼說放下就放下,對陌家,哪怕下不去狠手置於死地,可是她也絕不能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裘方江是爸爸當年的朋友,父母去世之前,她見他的次數很少,少到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有一次和弟弟一起被叫到他旁邊,他說很喜歡這對姐弟,爸爸開玩笑說不如認了當乾爹。
之後也沒有什麼聯絡,直到父母去世,家裡遭遇變故,她險些被送去福利院的時候,裘方江出現把她領走。
那時候她也不怕他是壞人,反正她也什麼都沒有,還有什麼可被騙走的。
裘方江把她領走,她說只想自己生活,不想被領養,也不想有人在旁邊照顧她。
那時候她剛滿九歲,裘方江領著她到剛買下來的房子時,她一個人轉到廚房去,人剛高出灶臺小半截身子,自己點了火就燒了壺開水。
裘方江問她以後有什麼打算,她自己坐在桌邊吃泡麵,抬頭說了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