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著複雜的暗流,鼻尖發澀,她搖搖頭,“我沒關係的……堅叔,辛苦你了。”
堅叔嘆氣,“說什麼傻話,這不是應該做的嗎?我給司機打電話去——”
童曼書連忙制止他,站起身,“不用,我有朋友來接……堅叔,你坐吧。我走了。”
堅叔放下電話看著她。
童曼書看了眼陌寂年,聲音帶著幾縷感傷,輕輕道,“爸……我先出去一下,阿翔很快就會沒事的,你要等他。”
一旁的堅叔聽她這樣說,只以為是她在安慰陌寂年,嘆息著別過臉擦淚。
從病房出來,童曼書一路坐電梯下樓,說不清為什麼,這一刻她一點都不膽怯害怕,反而有種要衝出血液的孤勇,好像好久以前,她鼓起勇氣去按響了陌家的門鈴。鑊
走到醫院的樓門口,外面天色濃如黑墨。
她站在那裡,風輕而易舉的就吹透了衣衫。
黑色的轎車慢慢的停在門口,車窗降下來,司機看著她,叫著,“是童小姐嗎?傅先生派我來接你。”
抱著外套,她的手指根根收緊,沉了口氣,走下臺階,飛快的鑽進車裡。
車子很快就開離了醫院,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色,玻璃上的那張臉有些迷離。
這次去,她心裡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
傅斯年在電話裡警告過她,他不談交情,只做交易。
他已經被磨平了耐心,她也沒有抱過說服他的幻想。
如果能把陌以翔救出來,讓他去見父親最後一面,她寧願付出一切……
握著手掌,她一臉決然。
“童小姐,座位下面有傅先生要交給你的東西。”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童曼書俯身去找,座位下面有一隻包裝精巧的大紙盒,拿起來開啟,裡面是一片冰藍色的輕紗和一串潔白瑩潤的珍珠。
她的手撫摸了一下,那手感柔軟親膚,十分的上乘。
項鍊底下是一枚卡片,她拿起來,上面簡潔有力的寫著三個字:換上它。
車子平穩的行駛中,司機已經按了按鈕,所有玻璃都被簾子擋住,她所在的空間,完全的密閉起來。
指尖有些發白,她把盒子放在旁邊,慢慢的把自己身上的薄衫脫掉,做這動作的時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似乎是很痛,可是痛的連形容都找不出合適的語句表達出來……
抹胸的冰藍色長裙穿在身上,夢幻的讓人覺得這是要去參加王子邀請的舞會。尺寸剛剛好,繫上肩帶,她捧著那乾淨的顏色發呆。
路途很遠,可是好像才一轉眼而已,前面的司機已經拉開了窗簾,拿過一個化妝盒,提醒她,“童小姐,馬上要到了,請您整理一下。”
她看看時間,凌晨兩點鐘。
她把馬尾辮解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重新挽起來用髮夾別住。
拿起那串用長珍珠項鍊,顆顆珠子不規則的點綴在鉑金鍊子上,好像滿天星一般,把它戴上,她把盒子裡的高跟鞋放在地上,踩進去,鞋碼也剛合適。
做這一切的時候,腦子裡也沒有在想什麼,就像在完成一個神聖的使命一樣。
開啟化妝盒,她補了些粉和腮紅,臉色看起來不那麼蒼白,塗了些唇膏,人也鮮活起來了。
車子停穩在超五星的豪華酒店樓下,她抬頭,超大的燈牌亮著,微微刺痛人的眼睛——
是陌氏旗下的酒店,選擇這裡,傅斯年對陌家的怨氣有多重,可想而知……
從車子下來,冷氣迅速圍攏過來,童曼書微微打了個冷戰,提著裙襬瑟縮著往樓上走去。
看著仍舊燈火璀璨的大門口,童曼書一陣恍惚,門上有陌氏企業的標誌,是個M型,也像一座連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