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坐在椅子上聽著德妃言之鑿鑿,心裡不禁冷冷一笑。
現在說的好聽,等到胤禛事發時,還不是為了烏拉那拉氏一族的榮耀,捏著鼻子承認了柔則的身份,到時候還怪自己抓不住胤禛的心。
到底是慣會在兩個兒子面前做好人,明明支援自己做嫡福晉的人是她,到頭來為了烏拉那拉氏,勸自己放手要大氣的人也是她。
重來一世,宜修到底是旁觀者清。
這皇家哪裡有什麼親情,不過都是利益。
哪怕她再怎麼聽話乖巧,都比不過柔則的嫡女身份。
想到此處,宜修意興闌珊,對於德妃之後說的話也不甚在意。
在永和宮待了許久,等德妃唸叨夠了,她這才找了個由頭離開。
臨走時,不忘帶走德妃宮裡的茶還有點心。
在宮裡待了這麼久,想必府裡兩個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
雍親王府。
胤禛在書房裡,一點都看不進去摺子,眼神時不時往梅園的方向看。
左右看不進去摺子,他乾脆拿了一本詩集,走到窗邊站著。
他今日一襲淺藍色長衫,配上深藍色的馬褂,腰間是白玉帶,整個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只見他站在窗邊,這個窗戶剛好能看見梅園,時不時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昨日與柔則一別,心裡心心念念都是她。
兩人說好今日在梅園相會,胤禛一早從臨月閣出來就待在書房,還特意不讓人來打擾。
見蘇培盛遲遲沒來,胤禛的心不由得有些焦急。
今日天氣正好,微風不燥,胤禛心裡等不及,打算先去了梅園等著。
側院裡,採蓮一臉肉疼拿出銀子說要請崔槿汐吃茶,將人連哄帶騙的支走,柔則這才找到機會從側院裡溜出去。
按照昨天的路線,好不容易找了梅園,感覺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很少,不過心裡有急著想要見到的人,她也沒多在意。
陽光微暖,梅園景色正好,柔則在裡面走著也沒瞧見一個人。
心裡頗有些失落,難不成胤禛得知她是宜修的姐姐後,便不再來了嗎?
這樣想著,柔則看見不遠處的鞦韆,只能坐在那裡等著了。
胤禛在梅園慢悠悠的走著,他經常待在書房,偶爾來這裡透透氣,至於這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從前他倒是沒怎麼注意過。
如今心境不同,竟覺得這些草木格外順眼。
可轉眼間就看到了他與宜修親手所植的牡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難堪,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不就是辜負了宜修嗎?
可想到柔則與自己情投意合,心裡又不願放下,他作為王爺,難道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擁有嗎?
如此一想,心裡的愧疚消散了許多,胤禛更是認為自己沒有錯,他作為王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其他兄弟不也是這樣。
想來宜修定然能體諒自己,大不了到時候再多多補償她就是。
胤禛想著,乾脆轉身避開此處,轉身去了假山後面。
花影深處,隱隱聽見有人在唸詩。
胤禛循聲走了過去,只見花叢簇擁的鞦韆架上坐著一個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蘇培盛,辦事真是越發不得力了。
早就說過今日不要讓下人進梅園來。
難不成是有人聽說了昨日的風言風語,故意來此處與他相遇?
胤禛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利用,於是黑著一張臉走了上去,正要呵斥。
就聽見背對著他的女子,嘴裡念出的詩句。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