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了。要說原主家裡有將近七百的下人,他就帶了兩個人過來,還沒一個是廚子,這玄真觀的菜又清淡又沒什麼肉,讓人如何下口。
可是再餓也得吃,不過還沒等賈敬第一口菜放進嘴裡,外面就傳來一陣呼聲:“寧府送東西的到了。”
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好,這都晚了三天了,而且寧府離這裡不過兩三個時辰的路途。這幾天的天氣也都還不錯,雖然稍微熱了點,但是絕不到出不了門的地步。
賈敬將筷子擺好,放在桌上,道:“你們兩個隨我去看看。”
還沒走到院門口,就聽到一陣明顯是有些大舌頭的叫罵聲:“你們這幫不爭氣的奴才,就知道敗壞太爺的名聲。”
“太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就讓你們這麼糟蹋,老奴心痛啊!”
賈敬聽在耳裡倒沒什麼感受,不過身邊的李順和來福兩個都是一臉羞愧。
轉過拐角,兩輛馬車在玄真觀的側門處停著。門剛被推開一半,還不夠馬車出入,前頭的馬車車轅上靠著個白髮白鬚的老漢,臉色通紅,面上先是懊惱,立刻又變成了氣憤,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不睜眼的小畜生。”
這白髮白鬚的老漢,就是剛才一直在叫罵的焦大了。他周圍還圍著一圈不過十幾歲的小廝,想上前捂住焦大的嘴,卻又不敢動手。
見到局面越發的不可收拾,剛才跟在賈敬身後的李順急忙上前,將焦大拉了過來。李順今年才四十出頭,年紀剛是焦大的一半,手上又下了力氣,沒等焦大反應過來就將人踉踉蹌蹌拉進了大門。他又回頭使了個眼色,那幫小廝這才如夢方醒般,開門的開門,牽馬的牽馬,將東西拉進了玄真觀。
賈敬站在臺階上環視一圈,也跟著一起進去了。
天氣本來就熱,焦大又是一通亂罵,汗出了不少,酒也醒了七七八八。見到賈敬站在他面前,他還知道行了個禮,叫了聲“大爺。”
能得焦大一聲大爺還是很不容易的,焦大口中的太爺一直指的是原本的寧國公,現在的賈珍在他面前只得一個“爺”字,而到了賈蓉那兒就只有冷哼一聲了。
也許是原本的賈敬中過進士,還當過不大不小的一個五品官,在焦大眼裡,他勉強算是繼承了寧國公的小部分風骨,所以焦大雖然頭暈眼花,也還知道規規矩矩的站著。
賈敬站在他面前都快要被燻死了,在他的記憶裡,眼前這個焦大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不分晝夜的喝酒,眼下又是從早上喝到現在,呼吸裡都透著一股子酒臭味。賈敬皺皺眉頭,往後退了三步。
不過這訊息還是得問,畢竟他佔了原主的身子,又把原先的賈敬不知道寄到哪裡去做孤魂野鬼了,自然是要替他料理好後事的。現在原主的兒子明顯有不打算好好盡孝的趨勢,他自然也是管得了的。
“太爺也去了二十多年了……”賈敬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焦大說:“你身子骨可還硬朗。”賈敬是打算問今兒這差事是誰派的,不過貿然問起來惹人生疑,所以還得徐徐圖之。
☆、第二章
焦大半低著頭,餘光注視著賈敬,自然是收到了賈敬帶著關懷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立刻熱淚盈眶,激動地說:“老奴身子硬朗著,還能撐著這把老骨頭為寧國府多做些事。”
賈敬點頭,很是欣慰的繼續道:“天氣炎熱,你能有這份心就是了。當年要不是你拼死救了太爺……”賈敬說道這裡,裝模作樣的拿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屏住呼吸,上前一步,說:“你還要看著寧國府重現往日榮光。”
焦大已經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哽咽道:“大爺從不與老奴說這些,老奴以為……老奴以為……”
以為他不管寧國府麼,賈敬心裡撇撇嘴,原主是不管的。不過現在嘛,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