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切都交給時間吧,時間會讓你愛上一個人,也能讓你忘了他。
玧烴收回目光,搓了搓僵硬的臉,勉強掛起一個苦澀的笑:人間這麼美,怎麼能輕易浪費。
也許淌過漫漫歲月,你會發現人不是總能如願,也不是隻為一個人而活。
罷了,想不出結果不如不想,一切交給時間便好。
當明天的暖陽灑滿櫻花樹時,定然會很美,只要現在不死磕趕快睡著,明天就會伴著美好很快到來。
她躺在床上清空愁緒,自我催眠。
不料,想得挺美,效果卻不怎麼樣。明天不僅沒有在眼睛一閉一睜間到來,卻讓本該做美夢的夜晚異常難熬。
不知道究竟是枕頭太高還是太硬,她覺得怎麼換睡姿,脖子都不對勁,難受的緊;又或者是床太舒服不適應,腦袋夥同脖子,指使太陽穴叫囂著突突直跳。
一定不會是想太多,因為她已經把腦袋放空了,什麼都沒想。就連意識,都隨著夜晚的黑暗不斷往下墜。
墜著墜著,像是碰到了什麼過不去的坎,又被反彈回來,慢慢的恢復著清醒。
過往自己從腦袋深處往外冒,像是要撐爆她的頭一般,把她極力想沉入萬丈虛無的睡眠,就此攔截。
她只好沮喪的承認,她失眠了。
一次又一次嘗試放空意識,都以失敗告終。她在黑夜裡輾轉反側,不知過了多久依然清醒著。
她甚至想著是否該拿一本無聊至極的書聊做催眠之用,卻又被軟綿的床榻絆住四肢,沒辦法起身。
她並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他才失眠,不想憶起過去,哪怕一絲一毫。
可是,事實常常不如人意,它跟你承不承認無關,跟你想不想亦無關。倒下就能呼呼大睡的她,從未失眠過,除了今夜。
睡意就是這樣調皮,你想堅持做什麼的時候,它跑出來干擾;你想擁有它時,它又溜地無影無蹤。
玧烴僵直地躺在床上,不再掙扎。抓不住睡意這個調皮蛋,只好放手。
睜開眼感受著黑夜的靜謐,細細梳理著今天發生的事。
他的出現太及時了,他為什麼知道自己會有危險?他又是怎麼知道那不是平常的火?難道他還關心著自己?
不可能……他當時那般絕情,就算死亡沙海瀕臨絕境時他都沒有出現過!現在又怎麼可能呢?
難道是因為燎原?對,肯定是因為燎原。她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心裡終於可以繼續保持對他的絕望。
如果真的是燎原的話,肯定得費一番功夫。這麼說,他不是為了幫她,只是意外的幫了忙。
只是……恰好……
“咚咚咚……”窗戶上響起了敲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誰?”玧烴的身體一下變得靈活,從床上彈起來,披上衣服。
門外的人並不答話,只是兀自繼續敲擊。她神經一下變得緊繃起來,這裡的人都純樸善良,大半夜的會是誰?敲幾下還不算,片刻不停一直敲。
被打擾了的玧烴,像一隻被摸了尾巴的老虎,眯起眼睛,神情變得危險,壓著爆發的情緒:“找死!”
召出翎筱,正要暴起,窗外的人卻出聲了,“烴兒連我們的暗號都忘了,可真是讓我寒心!”那人語調低沉,似有不悅。
玧烴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剛剛的敲擊確實是有規律的,自己剛才陷入沉思,竟然沒聽出來,其實並不是聽不出來,而是沒聽進去。
那是他們的約定,是他們小時候的約定。她終於想起來後,一拍腦門,看來失眠的確會變笨,還可能走神、記不住事兒。
她心下有了底,身體也漸漸放鬆,語調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