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烴很高興再一次和他相見,可憤怒的情緒壓過了高興,如驚弓之鳥,讓她渾身炸毛、滿身是刺。
心底的歡喜只停留在了心底,表情和話語卻像是萬年寒冰,化作尖銳的刀子無情地扎進那個人的要害。
發洩完心中的怒火,心情卻沒有變好,反而堵的更加難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利落乾脆的轉身,表面看著絕情瀟灑,心底卻是倉惶不安。
她以為只要離開,只要沒有他在眼前,她就能恢復之前平靜的心情,懷抱期待,暢遊天下,釋懷過往……
可是,湖面一旦起了漣漪,白紙一旦有了皺褶,又怎麼可能輕易平復。
那砰砰的跳動聲,蒼白的臉色,梨花的幽香,瘦弱無力的身軀,搭配上一身素白……
只一眼。
就鑽進她的腦海……再難釋懷。
只一眼。
就讓往事和現在重合、混雜……再難分離。
相見不如懷念。
不見時還能用想象勉強安慰自己,見了以後就不行了。
傷痕會越發清晰,刺痛的感覺也會越來越具體。就連洶湧的回憶都出來叫囂,做對比。
他,憔悴了……瘦了……
不,不……不可以,玧烴趕忙甩甩頭,試圖將荒唐的思緒清理排空。
不過就算能排空一時,也不能完全割裂。
它總會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悄然出現,某個抬頭望天,低頭撫琴的瞬間洶湧來襲。
她知道,她的心亂了……
努力建起的防護壁壘,一層又一層鮮血凝固結成的痂,就這樣輕易地被打破,被揭開,滿目瘡痍、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只剩下驕傲的自尊,固執的架起埋怨的軀殼,讓冰冷一次又一次的被肯定,倔強的不倒下、不原諒。
想到這些,她的心情很亂、心思紛雜。雖然還在繼續前進,卻是六神無主。
措不及防時被火中亂流擊中,意識才猛然回神:她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必須打起精神、全神貫注,還有很多人,在等著她去救!怎麼能分心?
現在的處境,不容許她有一絲半點的心不在焉。
分心了,她受傷是次要的,去不了,被困火中的人又有誰能救呢?
人在瀕臨險境、無路可走的時候,往往能展現出與平常不符的冷靜與睿智。
就像此時的玧烴……若是以前,她絕沒有這樣的信心和勇氣。
淄汐循著兇獸燎原的蹤跡向前行進,路上遇到了很多受傷、求救、昏迷的凡人,他總是為他們設下結界再離開,以免其葬身火海。
燎原身上暴虐的火屬性靈力,越靠近它的藏身之地就越濃郁。
淄汐在整個火場搜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可濃郁的火靈力又表明它分明就在這裡,什麼情況?
沒道理啊?
燎原這種兇獸,性格暴虐難訓,生活在莽莽荒漠,喜歡火,所到之處不是火災就是乾旱炎熱。
雖然它的智商不低,可也不至於高到這種程度,直接讓人找不著。
這種兇獸,按理來說早已被收服關押,現在出現在這裡,還輕易找尋不著,這中間一定有問題,絕不是巧合。
要麼是這個兇獸不是第一次被捕,腦袋敏銳,戒備心強;要麼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指使著它。
要是隻有它一隻兇獸還好,收服了便也罷了,可若是它的背後還有其他的人,那麼形勢就很複雜了。
淄汐環顧一圈,不見臉龐,只投下一個幽深的背影,在燎原靈力最濃郁之處不停地旋轉。
不知多少圈後,速度漸緩,金光耀眼,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