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牆,她慢慢走出來,在小客廳門口,隱約聽到祁繼在通電話:
“……在警方的人馬抵達之前,牢牢給我拖住,別讓他們跑掉……要是不能把他們一網成擒,以後,我們就不得安寧……對……”
時檀站定在通道口,看到祁繼一身灰西服,一手握著手機在聽電話,一手插在口袋裡,似俊挺的青松,靜靜的站在陽光底下,臉色清冷異常,透露著一股子異樣的殺氣,聲音冰涼,帶著一種不容違逆的氣勢。
這人的氣場,真的很強。
她站在那裡細細看了一眼。
拋開陳見不說,他的確是一個迷倒眾生的男人,不光因為長相,其能力,其智慧,皆手段,都會令人打心眼裡欽佩。
如果他沒有那麼多誹聞,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些恩怨,如果她能以一個閒人的身份來看待這個人,她會欣賞。
可現在呢……
她想著,心頭微微悵然。
那人已感覺到有人靠近,反應敏銳的衝她這個方向掃視過來,在看到她時,冷泉似的目光忽一暖,道了一聲:
“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拇指一劃,他掛機,將手機一扔,大步跨到她面前,問:
“怎麼起來了?是我吵醒你了?”
一眨間的功夫,他又變得很溫情,沒了那種強勢之氣。
“渴!”
她的回答言簡意賅。
“到邊上坐著!我去倒。你的臉色,還是很差。感冒症狀挺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他轉身去接了水。
這個男人,日理萬機,該是別人圍著他打轉,可現在,他卻為……
時檀複雜的看了一眼,覺得站著有點不穩,就坐到了沙發上,低聲答了一句:
“不用,吃點藥就能好!”
祁繼已把水端了過來:
“溫的,可以喝!”
她睇了一眼:“謝謝!”
接了過來,小口啜著,而他就此坐到了邊上。
兩個人的關係,因為昨夜那場意外而緩和了不少,至於後來那場吵架,說來算不上是實質意義上的吵架。
祁繼看著,唇線微微勾了一下,不爭吵,真好,雖然,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多大的進展,但,即便只是這樣簡單的坐著,在清晨的陽光底下,看著她穿著居家睡衣,安靜的在他眼皮底下喝水,他就覺得特別的開心,有家的感覺。
“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喝得那麼急,咕咚咕咚的聲音,倒是挺好聽,可他怕她嗆到,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聲音是含笑的,很是輕快,因為心情不錯。
時檀喝完,看他,神情閒適,沒了昨半夜威脅她時那副壞模樣。
這人,到底有幾張臉孔啊,一會兒溫情,一會兒兇狠,一會兒不可一試,一會兒又特別的親切可愛……
她突然發現自己用錯形容詞,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和“可愛”搭得上關係?
“幹嘛這麼看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時檀不語,目光在他唇角的傷口上停頓了一下,也不知是誰給咬的,看在她眼裡,特別的刺
tang眼。
她又瞅了一眼他受傷的手指,那裡,他已用了創口貼。也不知爺爺奶奶瞧見了會怎麼想?
“剛剛你在跟誰通話?”
她問,敏感的外頭有事發生了。
祁繼目光一閃,把空杯子接了過去,又去接了一杯過來,治感冒發燒最好的法子是多喝水。
他盯著她又喝了一杯後,才作了回答:
“那個江石,昨夜裡在錢書的協助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