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她以為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但是第二天,她看到他依舊好好的,面若春風,邪魅而妖嬈。下次再見到他時,他還是老樣子,咳血如花,但依舊是含笑而立,從來沒有見過他為他的生死而特意關注過,好像他這個人就是個奇人,明明上一刻感覺彷彿就是一個死人了,下一刻他又是生龍活虎,安然無恙。所以,時間久了,她就看淡了他的咳嗽,看淡了他的咳血,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習慣了就好,只不過老毛病罷了。
鳳蝶衣一直相信夙燁的咳血癥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不說,她也不問。她覺得總有一天,她會自然而然地知道這個原因,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而方箐呢,她相信鳳蝶衣的話,別人是奪不去他的生命的,能夠奪走他生命的只能是他自己,他的放逐,他的漠不關心,才使他的病一直反反覆覆,拖延到現在。
方箐似明白了,也有些模糊,她感覺好像探索了一些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卻還在迷霧之中,讓她在短時間內還看不清楚,看不透徹。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中藥氣味,方箐跟鳳蝶衣站著的位置,順風而來,氣味有些難聞。
〃小老弟的藥煎好了,恐怕要勞煩方箐妹妹了。〃鳳蝶衣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含深意地看著她。〃他好像很不喜歡喝藥,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梅凌寒儒雅俊逸的身影慢慢地靠近了,清晰了,鳳蝶衣丹鳳眼中流露出一抹會心的柔光,她看了看方箐。〃小老弟就拜託給妹妹照顧了,姐姐我要出發了。有些事情,你不想做,但是必須要去做,有些事情,你不想面對,但是必須要面對,這就是身為一個帝君的責任。姐姐我其實很羨慕你們。〃她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隨著梅凌寒一道走了。
方箐看著鳳蝶衣穿戴上一身金甲的樣子,英姿颯爽,斜睨天下,不可侵犯,她的身側,白馬之上是清俊出塵的梅凌寒,他,一身銀甲,乾淨明朗,俊逸灑脫。他看著他們快馬穿行,從她的身側揚鞭而去,他們的背影融化在紅日的餘暉中,折射出離奇而幻變的光彩來。
馬蹄聲聲,擂鼓震天,鐵甲鏗鏗,人去飄渺。
只留下滿地的煙塵,飛舞上空,迷離了身後明淨如水的海面,迷離了站在那裡目送的將士,更是迷離了方箐的眼眸。此一別,也許是勝利的宣告,凱旋而歸,舉國共慶,也是時失敗的鳴聲,最後一次的離別,敗了,便是戰死沙場,馬屍裹屍還。
回身,機靈小童正端著一碗氣味難聞的藥汁,朝著主帥大營帳內而去。方箐想到夙燁清雅居里澆花的動作,想到公子羽臨行時的那一句留言,想到鳳蝶衣剛才的暗示,她不由地淡眉凝結,然後左腳開始抬起,快步進了帳內。
走到帳門外,方箐果然聽到夙燁低沉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吩咐著。〃你將藥放在案臺上便好,我等會兒再喝。〃而後她便看到那個小童從帳內退了出來,正好跟她擦肩而過。她淡漠地走進去,剛巧看到夙燁拿起那碗藥汁,便要望硬榻下的一個地下通風口倒下去。
〃夙燁,你在幹什麼呢?〃方箐冷冷一句,令夙燁愕然側轉,當他看到方箐淡然子眸浮動一道危險光芒時,他冰藍色的子瞳中,波光捲起,細浪沸騰。他立即將手中的藥碗安放回案臺上,薄唇揚了揚,扯動一道絕美的流光。〃方箐,我正想著你什麼時候進來看我,沒想到,你就來了,坐吧,正好悶得發慌,陪我下盤棋如何?〃
他一向都是用這張蠱惑人的面容來作掩飾的嗎?在別人只顧得上看他容顏時,從而忘記了其它的事情?方箐淡然的眉峰不悅地橫了橫,她淡眸一掃,冷冷地坐在他的對面,同一時間,她的手中多了一樣東西,那個藥碗。
她用勺子放在碗中輕輕地攪動,而後吹了吹熱氣,端到夙燁的面前。〃良藥雖苦,但能治病,喝吧。〃簡短的一句話,卻令夙燁大震,他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中,波光飛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