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睡了整整兩天,倏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握著他手的阮白。
窗簾半拉開著,外面鳥語花香,細碎的陽光,傾洩了一地。
他的手掌微涼,被包裹在一隻溫暖的小手裡,柔軟白嫩,帶著他熟悉的香氣。
慕少凌的胸腔處爆炸一般的疼,可是望著阮白,他突然覺得自己身體的疼痛,都削減了很多。
阮白同樣怔怔的望著慕少凌。
雖然他昏迷了兩日,但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卻像是度日如年。
他的青髭長了出來,就像初萌的嫩芽,一條條的豎立在唇邊,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的神色看起來不太好,有些虛弱,但目光清湛,明亮。
兩人四目相對,阮白驚喜的瞳,貪婪的將他生機勃勃的模樣,鎖於眸中。
她眸中含淚,攥著他的手掌,輕聲說道:“少凌,你終於醒了。你傷口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慕少凌定定的望著她:“不疼,我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阮白努力的讓自己維持微笑,可吐出來話卻是責備的:“你肋骨都斷了那麼多根,腦部也動了手術,就連司曜都說稍微再危險一點,你可能就成為植物人了,這還叫小傷?慕少凌,你以為你是超人嗎?”
慕少凌修長的指,輕輕撫摸阮白的臉,觸碰著她乾涸的唇瓣,眼底泛過一絲心疼。
這個年輕的女子陪伴了他多年,若是她嫁的是一個普通男人,那她應該是快樂的,或者無憂的。
但是在她像朵花一樣嬌嫩的年齡,他將她採擷而下,禁錮在自己身邊,原本以為她會在他的溫室保護下越開越豔,可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保護有時候也是微薄的。
輕輕吻了阮白額頭,他有許多想說的話,到嘴邊卻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
病房的門被推開。
司曜望著眼前的一對夫妻親暱的一幕,矜貴的眸子閃過一絲戲謔,調笑道:“喲喲,這剛從昏迷中醒來就忍不住撒狗糧,我說慕大哥,你們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小心傷口感染了。”
阮白微微紅了臉,有一種偷偷談戀愛,卻被老師抓住的窘迫感。
她急忙的想從慕少凌懷裡退了出來。
但慕少凌卻將她越發的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微微眯眼凝視著司曜,原先溫情的聲音多了幾分冷意:“你要是閒的無聊的話,可以去非洲多呆幾天。”
那明顯帶著威脅意味的眼神,讓司曜不正經的調笑隱去。
他略略委屈的抱怨道:“我說大哥,你這也過分了吧?也不想想是誰在你病重的時候,推了一切工作,甚至冒著得罪皇室的危險,萬里迢迢的從西歐趕來為你動手術……這剛剛把人家利用完畢,就打算過河拆橋了嗎?”
慕少凌面無表情的看了下手腕上的表:“你只有十分鐘檢查時間。”
感受到男人那宛似冰雕般的眼神,司曜撇撇嘴,不敢再耽擱,開始仔細的為他檢查身體。
望著司曜嚴肅的面容,阮白有些擔憂的問道:“司醫生,少凌的身體怎麼樣?”
五分鐘後,司曜望著儀器表上的各項資料,滿意的點點頭:“嗯,手術非常成功,過不了幾天就能恢復的差不多了。嫂子,你家男人體質不是一般的變態,若是換成普通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估計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可大哥這強悍的體質,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阮白松了一口氣:“謝謝。”
若不是司曜的妙手回春,估計少凌也不會恢復這麼好。
司曜笑著搖了搖頭,又跟他們寒暄了幾句,交代了一些病人注意事項,便笑眯眯的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醫院加護病房裡,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