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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每天都有吵架打架的事情發生,他們把“撈石”砸爛、井繩剁成段兒,全部分了。四組有兩戶群眾,為了一副牛套,大打出手,相互打傷,兩家人把傷號送到醫院,頭上、身上縫了許多針。

分地以後,群眾們的生產熱情空前高漲,根本用不了生產隊長們再操心,一個比一個晚睡早起。連六十多歲的老學究孫乃社,都克服了一生好逸惡勞的習慣,天天下地幹活兒,喜得他兒媳婦說:“俺老公公像換了一個人。”只有欒二哥和劉繼先,還改不了習慣,懶得種地,他們分的地撂荒了,毛毛穗草蓋過了莊稼,也沒有人理他們。尤其是劉繼先,老婆和他離了婚,孩子也帶走了,精神和骨頭都散了架,賭友們忙著幹活兒,沒人陪他賭博。自己百無聊賴,出門怕曬,下雨怕淋,整天躲在屋子裡睡大頭覺。大弟劉臭蛋和二弟劉繼宗,曾經日親道娘地罵過他,他火了,說:“真是扯 蛋,你們幹啥管老子?我就是餓死,也不到你們門口討飯吃!”

元叔的母親已經去世,他和那個四川婆娘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大的是女兒,最小的是個男孩。在分地那一年過春節的時候,元叔夜觀天象,看到天狼星比以往出現得早,比較明亮,就判斷今年成豆子。分地後,別人家仍然大量種植紅薯,他卻把幾畝地全部種上了黃豆,套了玉米。那個四川婆娘最聽元叔的話,元叔安排什麼,她都說:“要得,要得。”個子雖然不高,幹活卻最肯賣力氣,背上揹著小兒子,一天到晚不閒著,彷彿有使不完的勁兒。一家五口整天泡在地裡,伺候莊稼勝過了伺候孩子。大女兒孫松玉也非常勤快,往玉米棵上抓化肥,抓上一把,就把玉米根旁的野草拔下來,地裡找不到一根雜草。

孫二孬也學元叔,把自己的地種的模式同元叔一樣。妹妹孫丫丫放暑假,要到地裡幫助哥嫂幹活,他們兩口子說啥不讓,要她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大學。馬玉花說:“妹妹,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累不著我們。我沒有能夠上學,後悔一輩子,再不能讓你也走長大就嫁人這條路了。”孫二孬對馬玉花的這種表現,打心眼裡滿意,嘴裡卻說:“咋,嫁給咱後悔了?”馬玉花笑著說:“後悔後悔,就是後悔,你和劉臭蛋都是響賴東西!”說完,可能忽然想起了劉臭蛋讓她猜謎的往事,順手拍了孫二孬一巴掌。

這一年,老天爺和黨的政策、民心很合拍,不管是元叔家,還是其他農戶,全都獲得了大豐收。元叔和孫二孬家的黃豆多,他倆合夥把那個“水打磨”修好,開起了豆腐坊。一入冬,四川女人和馬玉花在家裡磨豆腐,元叔和孫二孬腰裡束著草繩,分別到四外村去賣豆腐。給錢可以,拿豆子、小麥換也可以,不僅有了細糧吃,手頭也開始活泛起來。發旺哥就曾經讚賞地說:“有腦筋的能人就是和我們不一樣,不論啥事兒都是光屁股騎扁擔——有板有眼兒,比我們弄得強多了。”

到了這年頭,沒有人織布、染布了,劉慶典的小金庫,我們寨子裡很有名的染坊倒閉了。有一些家庭向元叔學習,合夥開起了粉坊,做粉條、粉皮的買賣,也有很多收益。

單幹(2)

欒二哥還想把村裡的小劇團組織起來,動員了許多人,沒有人肯參加。有的人說話很刻薄,戲弄欒二哥說,二哥,唱 的戲,到外邊唱戲弄錢花,跟要飯吃差不了多少,是下九流的事兒,咱丟不起那份人。欒二哥很無奈,眼看六十多歲了,一生一事無成。想想自己幹不動莊稼活兒,還是幹老本行,唱起了大調曲子,趁著年下,到各村去做說書藝人。他重新撿起了過去的唱本子,唱了一出《李豁子離婚》,唱詞樸實,唱腔優美,很受歡迎。後來,市裡、縣裡的文化部門,專門為他這個大調曲子錄了磁帶,在我們那裡流傳很廣。有一句唱詞是:“長得好了吃好哩,長得不好就吃那黑窩窩。”竟然一語中的,說出了現在搞美女經濟最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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