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小曦被安遠猩猩般的言行逗笑了。
“討厭!”她伸手打了安遠高高隆起的肱二頭肌一下。
安遠先是一愣,而後慢慢揚起嘴角,陶醉地笑了。
那時候,小曦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微小的轉變,但這突如其來的嬌嗔卻讓安遠難以抑制地雀躍興奮。
“假期打算怎麼安排?”吃過午飯,安遠一邊刷碗一邊問小曦,小曦正忙著給剩下的飯菜扣上保鮮膜送進冰箱。
“配合雜誌社的兩個專題,也許去諦海採風取景。”小曦說得比較猶豫。
以往,每逢假期,小曦都會去外地取景拍攝些庫存備貨,但是現在,提到遠行,突然不再那麼灑脫了,或許是——不那麼想一個人遠行了?是開始記掛了什麼?還是因為多了陪伴而畏縮獨處了?小曦並不善於分析自己的心理,所以被這種微妙的情緒弄得茫然無措。
“去諦海的話,下個月吧?曉軍說汐妍非要9月9號領證兒,你或許可以順便給他們拍個婚紗照?”安遠征求著小曦的意見。
“好啊!那為什麼不早點兒去呢?照片要修、要洗擴放大、還要做影集,都是需要預留時間的。要不,我們下個週末去吧?”小曦興奮地建議,還記得登記那晚他說,以後去外地都安排在週末,我陪你。
安遠擦乾手,緩步走到小曦身邊:“小兔子,我明天要出差,要一個月時間。”從背後攬過蘭素曦的肩,他把臉輕輕地貼在她的耳側:
“乖乖的,在家等我,別出去亂跑,好嗎?”聲音低沉,他的話不是命令,更似懇求。
“嘶……”小曦的手指不小心按在了保鮮膜的切割口上,血絲馬上滲了出來。
“下次不用這種帶切口的包裝了。”安遠氣惱地埋怨,拉著小曦的手指放進口中細細吮。
形容不出心裡的滋味,只是很難受。想說的話都哽咽在喉嚨裡,想流的淚都漲滿在眼睛裡,小曦轉身,趴在安遠胸口,她想挽留。
安遠緊緊抱著小曦,這是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回應。小兔子,他的小兔子開始依賴他了,卻是在這個他前路不明、生死未卜的時候。他該感激還是該詛咒?
“會害怕嗎?一個人?”安遠輕撫著蘭素曦柔軟的頭髮,柔聲問。她的髮絲太短,每每用手指掠過,總在髮梢處驟然停止,像是不能到頭的緣分,這讓安遠若有所失。
“不知道。”蘭素曦如實回答。
“上次為什麼沒讓小姨陪你?”安遠在考慮一切可能託付小曦的人。
“小姨,讓我住賓館,我……不喜歡。”不喜歡還是不願?為什麼只有這個小宿舍才讓她覺得安適溫暖?
“那害怕的時候怎麼辦?” 安遠把小曦拉坐在自己懷裡。剛剛送走了父親,小曦常常在夢裡囈語,安遠很擔心小曦會在獨處的夜裡胡思亂想。
“……”小曦抿著唇不說話。
“怕了就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都可以。這次不偏遠,可以通話。”安遠捏了捏小曦不自覺收緊的小下巴。
小曦抬頭盯著安遠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很多面,時而痞氣、時而深情,時而無助、時而強悍,那麼多的瞬間交織在一起,那麼真實卻又無限渺遠。
“為什麼你總是出差?”小曦想了很久才問出口。
“呃……為了讓你想我啊。”安遠痞痞地笑。
“幫我收拾一下這裡,有個驚喜給你。”看到牆上的掛鐘直指十二點,安遠神秘笑笑,打斷了難捨難分的憂傷。
把臨窗的位置空了出來,安遠微皺著眉頭拿軟尺仔細地量了又量,最後卸掉了新床的床尾。
“卸下來?不好看了。”小曦謹慎地提著建議。
“太佔地方,沒有它尺寸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