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罵罵咧咧地轉身就去找別的醫館。
&ldo;嘿,這人,&rdo;醫師奇道:&ldo;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這種女子,簡直就是個市井潑婦!虧我還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給她治病的呢。&rdo;
一旁的夥計鄙夷道:&ldo;嗨,您也彆氣,反正她呀,到哪個醫館都求不到藥咯!&rdo;
……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蟲鳴時分,陸籬然仍點著一盞孤寂的燈火,伏在案桌上閱覽竹簡。
他手邊的竹葉青不知何時已經涼了個透徹,茶葉也泡得虛軟。
他的目光除了手中拿著的竹簡,還有不遠處床鋪上的林煙兮。
最近幾日不知怎地,林煙兮晚上時常會做些噩夢,也易把被子掀掉,所以陸籬然就在房內陪著她,時刻注意她的動靜,幫她把被子掖好。
這種感覺就像是兒時在宮殿內,他第一次脫離母后的懷抱獨自睡在自己的寢宮,也常常會做些噩夢,害怕孤單。
那時的陸籬然,不過五六歲稚齡,包子一般嬰兒肥的小臉上總是掛著淚痕,眼淚汪汪地抱著被子坐在床鋪的一角。
他雖然心裡害怕,但是想到母后說他要學會一個人面對黑暗,成長為一個男子漢,也就不敢叫人來陪他,甚至不會哭出聲。
而在母后發現這一切後,就時常來陪他,不過是燃著一盞溫柔的燈,在一旁坐著為他講述凡間趣事,待他睡熟後才悄然離開。
再後來,漸漸地等到陸籬然七八歲時,就發生了那件事。
至此以後,再無人來伴他身側,為他講述床邊趣事,哄他入睡。
陸籬然獨自一個人,學會瞭如何在孤寒的深夜,面對無處不朝自己侵襲而來的濃濃黑暗,以及只要一閉眼,就會不斷在腦內重複那日的夢魘。
他慢慢變得麻木,變得懂得強迫自己入眠,變得再也不會恐懼那深紅的噩夢。
只不過,唯獨恨意入骨,啃噬靈魂,無法改變。
林煙兮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嘶啞著低聲喚道:&ldo;不……不要……父親,兄長……&rdo;
陸籬然細微地捕捉到她的聲音,連忙放下書簡,披上衣衫朝她走去。
&ldo;小煙,你怎麼了?&rdo;
林煙兮應該是仍然沉浸在夢裡,晶瑩的淚痕從眼角劃到耳尖,她呼吸困難一般低低喊道:&ldo;不要……離開我……&rdo;
&ldo;小煙?!&rdo;陸籬然蹙了蹙眉。
&ldo;陸籬然,我後悔了!你不要走!&rdo;
林煙兮猛然驚醒,瞳孔失焦般散漫地望向前方,粗重地喘息著。
&ldo;小煙,&rdo;陸籬然握住她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她微帶涼意的素手,柔聲喚她:&ldo;我不走,我就在這裡。&rdo;
林煙兮慢吞吞把臉轉向他,睜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他的臉,卻還帶著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迷茫無措。
眼淚模糊了眼前的人,讓她覺得陸籬然已經與夢境中的人完全重合一致。
&ldo;我就在這裡呢……&rdo;陸籬然把她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語氣輕柔地像是對愛人無限的呢喃低語,情深而纏綿。
他一如初見時那樣,薄唇邊掛著溫潤的笑意,俊美的容顏之上,雙眸繾綣,似水瀲灩,溫柔了此刻的無邊風月。
☆、異夢
林煙兮看清楚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