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就算是根木頭,我這都主動獻吻了也該開竅了吧?
可朱棣偏偏就是那根不開竅的木頭,任憑他怎麼暗示,就是不曾想到那兒去。
後來,朱允炆問:“四叔,你以後都會在北平麼?”
朱棣笑:“想來應該是了。”
朱允炆繼續道:“那允炆可以去北平找你麼?”
朱棣搖頭:“四叔倒是沒意見,怕是你父王和皇爺爺都不會同意的。”
朱允炆想著又要哭:“那允炆要是想四叔了怎麼辦?”
朱棣失笑:“四叔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朱允炆咬咬嘴唇:“四叔會想允炆麼?”
“當然會了。”朱棣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朱允炆還是失望,他知道他口中的“想”和自己心中的“想”是不一樣的。
後來朱允炆沒再說什麼,跟朱棣並肩走回了寢宮。
當朱棣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又突然叫住了他,並且說了一句讓朱棣當場石化的話。
他說:“四叔,我喜歡你。”
朱棣震驚,人家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他不可能還聽不出。可是,這種感情他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於是,微愣了一下,便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四叔也喜歡允炆啊。早點休息,叔要回去了。”
可朱允炆根本不給他逃避的機會,將話更說得明白了一些:“不是侄子對叔叔的喜歡,而是,男人對男人的喜歡。”
……
朱棣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天晚上的月色和朱允炆那雙閃爍著淚光的漆黑眸子。但同時他也很清楚,朱允炆是他的侄子,甚至有可能成為他將來最大的敵人。
所以他只能說:“允炆,你喝醉了。”
好在允炆沒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寢宮。朱棣也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從此,那天晚上的那些對話,那片月色成為了兩人永遠的秘密,被鑲嵌在記憶的某個角落,不願碰觸。
朱棣不想傷害那個孩子,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自己當作親生兒子般疼愛的孩子。他對他從來就只有親情。他也堅信那個孩子對他也只是一時的迷戀,他只是將從小到大的依賴誤認為是愛情而已。
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真正知道什麼是愛情;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看到他,對自己揚起燦爛的笑臉,心無芥蒂的叫一聲“四叔”。
可是……現在父皇的一個決定,讓這一天,離他似乎越來越遠了……
朱棣在心中嘆了口氣,立於窗前仰頭看天空那一輪被稀薄雲層遮了大半的圓月。夜風微涼,夾雜著應天特有的嵐花香氣迎面拂來,恍惚之間就讓朱棣又想起了下午見到朱允炆的情景。
那孩子雙眼通紅,形容憔悴,受傷的手臂之上,點點血跡觸目驚心。
他那麼無助,那麼難過,可見到他的時候依然笑得如同春日山花般奪目。
他撲到他懷裡,說:“四叔,你可算回來了……四叔,父親走了……四叔,你不能再丟下允炆了……父親沒有了……叔叔們都想殺掉允炆……四叔,只有你待允炆最好……四叔,帶我走,去北平也好,去哪裡都好……不要再讓允炆一個人……”
朱棣一直抱著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能說什麼?他能做什麼?告訴他其實那些想殺掉他的叔叔中,也有他嗎?告訴他自己也是覬覦著皇帝寶座的其中一人嗎?告訴他以後自己就是他最大的威脅嗎?告訴他即使他在自己懷裡聲淚俱下他也只是將他當成自己的侄子嗎?告訴他……
朱棣心浮氣躁,敏捷的耳朵卻還是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捕捉到一抹輕微的腳步聲。
幾乎是回過頭的同時,自己的房門被人推開。
朱高熾站在門口,與他四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