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念頭就將她的心擊碎,她在想,她該怎麼去原諒他呢,那個要殺掉孩子的父親。
眼前猛然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那裡是溢滿的溫柔還有欣喜。
“你醒了!”
他的聲音因為剛剛睡醒而有些沙啞,低沉而略帶磁性,好聽極了。
衛幽蘭警惕的看著他,情不自禁的將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另一隻手慌亂的去撫摸腹部,感覺到那種存在感才鬆了口氣,卻立即回想起昨夜的情景,雙眸潮溼,哽咽道:“你要殺了他!”
宋昱開始有些清醒,他想一定是他的舉動把她嚇壞了,起身擁住她,用他最為溫柔的嗓音輕哄道:“蘭兒,是我不好,我是嚇你的,不生氣了好不好?”
衛幽蘭的身體有些僵,她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轉變,她更不知道她的暈厥已經讓他清楚認識到自己的心,她仍是心懷芥蒂,對他要打掉孩子的事耿耿於懷。
“你好好歇息,等身子好些了我帶你去見許墨。”
也許感覺到她的不自然,宋昱輕輕放開她,站起身來,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衫,這時,小瑤端了藥進來,他接了,坐在一旁,親自喂她喝藥。
衛幽蘭低頭看著勺中濃黑的藥物,皺了皺眉,卻緊緊的閉著唇,略帶警惕的看著宋昱。
她的那個樣子,像是努力保護自己孩子的弱小動物。
宋昱不由得一陣心痛,他開始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耐著性子哄道:“乖,蘭兒,把藥喝了,病才能好。”
他越是這樣,衛幽蘭卻越發警惕起來,彷彿宋昱是一顆糖衣炮彈,待她越溫柔,她就越害怕。
宋昱握著瓷勺的手微微抖起來,他的胸口起伏著,黝黑的眸子深的似海,半晌,他將藥交給一旁的小瑤,站起身來出去了。
小瑤小心的將勺湊近她的唇邊,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喚道:“蘭兒姐姐,喝藥吧。”
衛幽蘭看了小瑤半晌,又看了看那藥,這才低頭喝了。
小瑤卻是越發不解,問道:“蘭兒姐姐為何要拒絕喝王爺喂的藥呢?”
衛幽蘭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藥靜靜出神,風吹進來,掀起細小波紋,在白瓷的勺中輕輕蕩著,風中,她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著:“我要保護我的孩子。”
過了幾日,衛幽蘭的身體已經大好。宋昱每天都過來,有時候帶些小孩子玩的玩具,這小小的房間也漸漸佈置得像個母親的房間,小小的嬰兒床,各種小孩子穿的玩的,樣樣俱全。
這安王府上下誰都看得出來,儘管王爺沒有太多的話,沒有太多的動作,他在用自己的行為告訴別人,他在努力的讓衛幽蘭高興,可是衛幽蘭卻總是淡淡的笑,那種笑意淡的像水,含著客氣,含著疏離,也含著警惕。
今天天氣不錯,衛幽蘭的心情也好了些,這幾日在房間裡養身子,很久都沒有出來走動了,用過午膳,趁著外面天氣暖和,衛幽蘭和小瑤難得出來再後院裡走動走動。
才走了沒一會兒,便看見迎面走來了一個桃紅色的身影,後面還跟著兩個小丫鬟,走近了一瞧才知道,原來是羽美人。衛幽蘭知道碰到這號人物準沒什麼好事,心裡本不想與她搭話兒,可是人已經走近,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得上前微微一俯身,恭敬道:“蘭兒見過羽美人。”
羽美人上前虛扶了一把,說道:“哎呀,蘭兒妹妹,你可真是折殺我了,我可受不起啊。如今你可是懷著王爺的骨肉,以後這等大禮可是萬萬不要再行了,萬一有了什麼閃失我可是擔待不起啊。”
“羽美人,蘭兒有些乏了,先行一步。”衛幽蘭淡淡的說道。
羽美人自知無趣,哼了一聲,與衛幽蘭擦肩而過。
衛幽蘭和小瑤本來是想往回走,卻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