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他的傳令下,宣大、山東各營將士紛紛從各自的輜重車輛下取出營帳,絡繹不絕地紮起營來。很快,一座連綿的營地便慢慢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在盧象升的中軍大帳內,劉衍與宣大眾將聚在一起商議軍務,此時眾人相處日久,雖然劉衍官職很低,但勢力在面前擺著,又有戰功在手,眾人也不將劉衍看成下級,一口一個劉將軍的叫著。
此時大帳內眾人各抒己見,關於營寨如何防守,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由於劉衍在定州之戰中立下頭功,又有運糧之恩,在此時的宣大眾將中,有著崇高的威望。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防守官,但所有人的,包括盧象升,楊國柱等人在內,都非常重視劉衍的意見。
“督臣,諸位軍門,諸位將軍,末將以為,我們營寨四周,儘可設立拒馬、木欄、土牆等物,不過沒必要營地四周都挖上壕溝,把我們自己困在裡面。”
劉衍認為,凡大軍作戰,不能光死守而不出擊,可守可攻,方能最大打擊敵方士氣與銳氣。
“末將以為,我軍火炮的所有前方,大可不修土牆,只在火炮前方十數步挖一道丈餘深壕溝便可,讓奴賊衝擊的兵力,直接籠罩在我們的炮火之下。每一門火炮的兩側數十步,可修一座土牆,大半人高,安排密集的火銃兵,可射殺前方奴賊,也可掩護炮手作戰。”
對這些火銃兵的防線,劉衍也有妙法,不是在營寨前方挖出一道深深壕溝圍住自己,而是在前方六十步,剛好在自己火銃有效打擊範圍之內,敵方弓箭殺傷力之外,連挖幾道深深的壕溝。
挖出的泥土,就在壕溝前砌成小牆,牆不高,半人或是小半人高。清兵騎兵或是步兵遇到這些壕溝矮牆,可以阻礙他們前進的步伐,又讓他們無法藏身掩護。
當然,每段壕溝之間,都會留出一道道十幾步,二十幾步的空位,方便清兵們的衝鋒,也直接造成他們的衝鋒兵力擁擠,己方也可利用有限的兵力,給敵人造成最大的火力殺傷。
這之間的土牆空段,木柵戰車什麼都不設,只是各設立佛郎機火炮、虎蹲炮一門,兩旁又有密密麻麻的火銃兵掩護。戰時策略則是:佛郎機火炮先開炮,接著是虎蹲炮,如果這一波敵軍還不崩潰,再用火銃。
這之間只架兩門炮,移動方便,營內的軍士出擊也方便,可以讓他們從壕溝間的空位不斷進行反衝鋒。
“待奴兵每一波攻勢氣餒後,我宣大騎卒或是步卒,便從這些空隙出擊,挫奴之氣焰。”
“如此可守可攻,督臣,諸位將軍,我們軍中糧草充足,子藥眾多,士氣高漲。利用我們軍中火器的優勢,就在蒿水河邊,將奴賊數萬大軍的血,全部流光!”
說到這裡,劉衍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此時眾人看向劉衍,只覺得劉衍周身彷彿都在散發著濃濃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聲巨響,將盧象升、楊國柱、虎大威等人嚇了一跳,他們從劉衍的構想中回醒過來,眾人暗暗呼了口氣,心中都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狠!好辣!任誰遇到劉衍這樣的對手,都會感到深深的心寒,幸好他是大明將官!”
盧象升欣慰地看了劉衍一眼,劉衍的謀劃可說盡善盡美,將己方的長處發揮到最高點。眾人都深信,有劉衍部鳥銃手的協助,營寨的防守,可說是萬無一失。
不過隨後劉衍又說了一句:“當然,孤立無援乃軍中大忌,幸好高監軍他們己領數萬大軍南下,我們可向他求援,等敵之銳氣盡挫後,高監軍的數萬關寧大軍,可給敵之雷霆一擊,或許,此次入寇的奴賊,可一鼓而平。”
歷史上在鉅鹿圍住盧象升的清兵有三萬人,不知這次會來多少,劉衍心中也有寡不敵眾的憂慮,以目前周邊的態勢來看,也只能指望高起潛所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