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北京城風雲際會,城中,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朝中大臣、皇親國戚,又或是販夫走卒、商賈士紳,所有人的心中都紛亂慌張的。
此時城中在瘋傳兩個訊息:其一是百萬大順軍將洪承疇部圍困在忻州,其二是數十萬清兵正從薊州一路殺來。
在這兩個訊息的交織下,北京城開始出現大規模的難民潮,無數百姓攜家帶口的出城逃命,甚至不少京官也收拾細軟,一路向山東方向逃去,城池內外都是一番末日的景象。
這一日,崇禎帝召集文武百官在乾清宮舉行朝會,可是等到崇禎帝坐到龍椅上,看著大殿上的群臣時,心中的怒火猛然升騰而起。
滿朝文武之中,有許多人竟然沒有奉詔上朝,一旁的王承恩解釋道,這幾天已經有不少大臣告了病假,但實際上卻是出城逃命去了。
兵部尚書陳新甲和一眾內閣大臣也是滿面愁容,此時幾人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會,只好放任那些大臣離去。
崇禎帝憤恨的說道:“命北鎮撫司,將所有離京官員緝拿回京,下昭獄,重處!”
“領旨!”
崇禎帝很少興大獄,此番卻下如此重手,顯然是氣壞了。可是再看朝中大臣,卻沒有幾人畏懼,所有人都是愁眉不展,顯然是對眼下的局面無從下手。
崇禎帝深呼一口氣,然後對陳新甲問道:“這幾日,可有兵馬入京?”
陳新甲此時都快哭了,拱手說
道:“啟稟陛下,兵部的調兵令是以八百里加急送出去的,已經下發快十天了,照理說北直隸、九邊,甚至是山海關、南直隸等地都已經收到了,可是現在卻沒有一兵一卒前來,甚至回信的都沒幾個。”
“什麼!”
這下崇禎帝終於慌了神,急忙問道:“山海關鎮總兵官馬科為何不來!”
“馬科,他說自己騎馬摔斷了腿,無法下床。而且,馬科還說自己要守衛山海關,防備清軍入關。”
“放屁!”
此時崇禎帝氣得已經爆了粗口,大聲怒吼道:“清軍已經入關,就要打到北京城了,他還守著山海關做什麼!”
“命北鎮撫司即刻捉拿馬科入京,交三法司議罪!”
陳新甲幾乎是用哭腔說道:“陛下,現在誰還敢出京去山海關啊,那不是迎著清軍撞上去嗎?”
“混賬!”
崇禎帝怒聲咆哮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的恐懼發洩出去,但是卻依舊於事無補。
忽然,崇禎帝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山東?對,山東!劉衍可有回信?”
“也沒有。”
陳新甲此時幾乎想打人,當初要不是崇禎帝固執己見不用劉衍,估計此時李自成的墳頭草已經一丈高了,洪承疇也不用帶著九邊精銳南下,楊國柱、曹變蛟也不會戰死,清軍也不會如此順利的破關南下,大明又怎會遭遇如此亡國危機?
可是所有的話都卡在陳新甲的喉嚨裡,最後匯聚成一句話
:“陛下,還是給劉衍專門下詔吧,現在只要劉衍肯率部進京,臣願意將兵部尚書之位讓給他!”
說完,陳新甲便普通的跪在地上,其餘滿朝文武見狀,也是紛紛跪下,懇請崇禎帝詔劉衍入京。
王承恩見狀,也大哭著跪在崇禎帝腳邊,大聲說道:“肯定皇上下詔,督請劉衍率軍勤王!”
崇禎帝瞪大了眼睛咬緊牙關,糾結得渾身顫抖,許久之後,才從嘴裡擠出一個“可”字。不過卻因為聲音太小,陳新甲等一眾大臣根本就沒聽見。
幸好一旁的王承恩聽到聲音,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大吼道:“陛下有旨:詔山東總督劉衍率軍勤王!”
這一聲大吼非常突然,將還在繃著面子的崇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