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音樂聲:“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呀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
起先思瑞以為是隔壁人家的小孩在練歌,聽了會發現聲音在自己屋裡,找了半天才找到源頭是自己的拎包,最後終於在拎包暗層裡發現了一隻手機,還是她最近一直眼饞的夏普新款翻蓋大屏。
怪事……
音樂停了會又響了,思瑞開啟螢幕,見螢幕上顯示一個“惟”字。腳一軟,思瑞一頭栽倒在床上,開始一隻兩隻數鴨子自我催眠。
27
司惟竟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手機藏在她包裡?
“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悠揚而擾人心的鈴聲一直響著,思瑞揉揉頭髮,摸到通話鍵摁下,“喂?”
對面的聲音有笑意,“終於接了。”
思瑞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擠眼睛,“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怕你再刪我電話,乾脆替你備個專用手機。”
思瑞扁扁嘴,“我不要。”這手機起碼得好幾千,他把她當什麼了,寵物麼?高興時候掛個鈴鐺呼來喝去?雖然她的手機確實舊得按鍵掉了漆,可也不用他替她買。
“東西出去了我就不會收回,你不喜歡可以扔掉。”
思瑞不吭聲,她當然知道他送出去的東西不會收回,就像上次姚記的外賣,他寧可倒掉也不拿回去。場面一時僵持,誰也不出聲。遊絲似的嘆口氣,司惟開了口:“不是白送你,要回報。”
回報?思瑞傻眼,“什麼?”
“下個月十四我生日,交換吧,怎麼樣?送我禮物。”
下個月十四是情人節,也是大年初一,思瑞笑起來,“你那天生日?好彩頭。”
“嗯。”司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尤為好聽,低低沉沉,帶了些上揚的口吻,“不交換,難道你還會送我禮物?”
原來他打的這個主意。司惟是對她沒信心,以為她討厭他不願送他生日禮物,所以先下手為強……是狠招,堵死了思瑞的後路,讓她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果然每一步都在算計她!
可是……牙齒抽了抽,思瑞發現自己又流淚了。這位大少爺真是不知民間疾苦,她現在沒有工作省吃儉用,積蓄還得留著還貸款,哪還挪得出幾千塊給他買禮物?這兩個月她難道都吃鹹菜麼?
送少了拿不出手,送多了她沒那個資本。撓著額頭,思瑞試探地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對面有輕微的笑聲,“同意了?”
思瑞垮下臉,“沒有,我考慮一下。”拒絕大年初一的壽星會不會折福?拒絕他會不會發生什麼離譜的事?她實在拿捏不準。
“想不到送什麼也沒關係,到時候隨便找一個就行。”
簡直強取強賣!思瑞腦袋昏沉沉,自然也猜不出那禮物保不準要從她身上取……
在電話這頭齜牙默默罵了一會,思瑞掛掉電話,倒在床上。忽然之間,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浮了上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她和司惟的相處模式竟像是在談戀愛?
這兩天的經歷簡直是一幕劇,長長的一幕,而她和司惟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明明應該是陌路,明明應該是兩條線上的人,如今卻微妙得串在了一起,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個男人。
一瞬間思瑞很想打電話給司惟,質問一下他為什麼明明有其他女人仍和她糾纏不清?對她關心,卻也隨意對她輕薄,把她當什麼?
最後思瑞還是沒有膽量打過去,或許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質責,或許是怯懦了,又或者在她過去的二十五個年頭裡生活中全是血淋淋的現實,幾乎沒有能讓她幻想的事情,而現在和司惟這種若即若離朦朦朧朧的感覺不失為一種美好,一旦挑明,怕一切分崩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