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房間,書架上。」
周梨跑進他指的房間,尋著書架上下看了一圈,終於在書架的一角看見了一隻竹筒,竹筒裡插著一把鐵剪。
或許是太慌忙,取剪子時有些馬虎,結果把竹筒帶到了地上,還連帶著碰掉了好幾樣東西。
周梨蹲身去撿,是一本書與一隻盒子,那盒子摔開了蓋兒,露出了內裡的東西。是一隻簪子。銀質的簪身,簪頭挑著一束雕刻精美的梨花,下頭垂著兩根流蘇,流蘇上墜著兩隻麼指甲蓋大小的白玉梨。
思維回到那一日,她到縣城去買東西,中途遇到沈越,沈越說,要給妹妹買簪子。
怎麼還放這兒,沒給沈魚呢?周梨想。
旁邊還有一本書,藍色的殼子,也被摔開了趴在地上。她將簪子撿進盒子蓋了蓋兒,又去撿那本書。
翻開的書頁上是兩幅畫,好像畫的一隻梨子,被籬笆圍起來。
緊接著又從書架上飄下來一方帕子,正好飄到周梨頭頂。她詫異地接下來,拿到眼前看,才看清帕子顏色,正覺得有些眼熟,一個陰影突然籠罩住她。
她抬頭望向來人,忙解釋:「我拿剪子不小心碰下來的。」說完,合上書,與首飾盒子一起放回書架。帕子還在手裡,正想著疊一下放回,卻被沈越一把拿了過去。
「你看到了什麼?」沈越不動聲色將那帕子收入衣襟。
周梨茫然搖頭。
沈越見她眼神無辜,立時放了心。
那本書的第一頁,就是她的名字。而那帕子……自然也是她的。前段時間他一直貼身揣著,後來覺得自己太過變態,便放在了這裡,與她的簪子,她的書,放在一起。
「這帕子是我妹妹的。」他覺得他應該解釋一下。
周梨「嗯」了一聲,她剛剛就在懷疑是哪個姑娘家的東西,甚至還想到是不是沈越有心上人了。經他這麼一解釋,心裡像落了一片羽毛,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極輕極輕,無從察覺。
兩人回到院中,周梨用剪刀剪開紗布,一圈一圈取下來。緩緩地,一雙被燒得滿是傷痕的手顯露出來,有的地方流著血,有的地方起了水泡,呈現出一種疼痛的灼紅。
她確信,他沒有為它們上過藥。
都傷成這樣了,三叔居然都不去看一下大夫嗎?
她用棉花沾了藥水,小心翼翼順著傷口擦拭。她垂著雙眸,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一片蝶影,院裡時而有風吹過,將她身上的氣息滌盪開,如烈酒,迷醉著一個人的心緒。
「撕——」沈越出神看她,忘了忍疼,輕哼出聲。
周梨手頭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他,一雙杏眼滿是擔憂:「我弄疼你了?」
沈越自覺失態,忙彎了彎嘴角,搖頭:「不疼。」
可週梨卻疼了一下。她繼續低頭上藥。
黃昏的霞光金燦燦的,有些刺眼,沈越正對著夕陽,可他不捨得挪開視線,強睜著眼,看著身前。
此刻,他竟然生出了一種更怪異的想法,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傷更重一點。
驀然,手心滴上一滴澀鹹,化入傷口,疼得鑽心。
他再次哼出了聲。
周梨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忙別過頭去,抬袖擦眼角。
沈越愣住了:「阿,阿梨,你哭了?」
「沒。」
她強作鎮定,吸吸鼻子,繼續埋頭上藥。
可鼻頭紅紅的,早已把她出賣得乾乾淨淨。
沈越的心裡像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恨不得迫她抬頭來盯著她的眼睛仔細確認一番。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醜陋的手,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三叔,你最近手受傷了,要不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