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茵茵和沈魚這才察覺周梨受了傷,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了這是?」他真是多此一問,她腳邊就是一把帶血的鐮刀,多半是周梨往後退時,踩到了鐮刀把子,鐮刀迴旋反彈過來,正好割中了她。
他還認得這鐮刀,正是他隨手扔在這兒的。
頓時懊悔不已。
方才躲進雲層的太陽,突地露了臉,烈日下,血腥氣彌散開來。
他抬頭看向周梨的臉,她正牙關緊咬地隱忍著。流這麼多血,竟然連哼都不哼一下,沈越覺得那鐮刀也割中了自己。
忙撿起鐮刀割下自己下擺一角,胡亂地綁到她的傷口處止血。
田埂上的三個人見這邊出了狀況,紛紛趕過來,李氏看見周梨被纏起來的腳,蹲到周梨身邊,滿眼擔憂:「這是怎麼弄傷的?」
沈魚將事情說了一遍。
沈麼道:「得把阿梨送回去,別在這兒曬太陽了。」
沈越開始分析怎麼送阿梨回去:「由人扶著,路上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怕阿梨動到傷口,又流血。恐怕只能背著走比較好,只是誰來背……」
沈麼望了一圈眾人,沉吟片刻,看向沈越,「越郎,你送阿梨和李嫂子回去。茵茵,你也跟著一起照看。」
李氏愣了一瞬,但很快會意,這裡也只有沈越這個精壯勞力能背著阿梨走回去,但單由他背著阿梨,路上叫村人瞧見了,恐引人非議,如果身邊跟著她,再加個旁人眼裡沈越的準媳婦兒牛茵茵,就沒人會想歪了。
沈越一副猶豫的樣子看向爹,遲遲沒動作。沈麼知兒子在顧忌什麼,但此一時彼一時,沖兒子點點頭:「你們的子不是曰過,事急從權。」
沈越這才背對著周梨蹲下。周梨怔怔地望著他寬闊的脊背,沒有動。
李氏見狀,還道兒媳身子不方便,將周梨從地上扶起來。
周梨被李氏扶著,撲到沈越背上。雙手自然伸到他身前,在他脖頸處交疊。
沈越感受到背後溫熱柔軟的身軀,站起身來,將人往上送了一下,雙手繞到身後,托住周梨的腿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李氏和牛茵茵一左一右跟著。
大約是男子腳程快,沒一會兒,沈越就與牛茵茵和李氏拉出一些距離。
他雖然走得快,但每走一步都踩得很實,深怕這凹凸不平的田地,引得自己腳下踉蹌,顛簸了背上的姑娘。
「對不起。」沈越趁著旁邊人還沒追上來的間隙,沉聲道。聲音很輕,像扶過耳畔的風。
周梨沒聽清:「三叔你說什麼?」
然而,沈越回答:「沒什麼。」
身後的牛茵茵喊著慢點,語氣隱隱透著抱怨。
周梨下意識看向身後,便見牛茵茵正用古怪的眼神望著她。
不知為何,周梨竟生出一種不安感。
周梨收回目光,儘量直起身,讓自己與沈越的身子不至於貼得那樣近。
到了周梨家院子門口,李氏推開門,沈越下意識走進去。可剛走兩步,卻頓了足。
其餘人皆詫異。
沈越鬆了手,小心翼翼地將周梨放到了地上交給李氏:「李嫂子,我就不進去了。」
李氏會意,男女有別嘛。同沈越與牛茵茵二人道了謝 ,扶著周梨向屋內走去。
牛茵茵見人走了,便同沈越道:「表哥,人送到了,咱們回吧。」
沈越似乎沒聽見,他佇立在原地,看著那踉踉蹌蹌緩緩前行的纖纖背影,待她們進了屋,才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牛茵茵還以為沈越送人回來後,會再回田裡幹活,哪知他腳步一轉,竟然回了家。她跟過去,卻見他徑直鑽進房間,翻找了一陣,找出一隻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