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說著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你發燒了,這是藥。」
走過去把藥碗和燭臺放到床頭:「你醒了就好,我把藥給你擱這兒了,記得喝,今日事出情急我才過來的,你放心,我日後不會再來。此處我不宜久待,就先走了。」
轉身走了兩步,心頭仍覺得還沒解釋透徹,便又補充道:「你別多想,咱們是親戚,又是鄰居,你下午暈倒了,正巧被我看見,我就把你扶回了房間。」
床上女子沒應聲。
他又道:「你放心,沒有旁人看見。」說完就打算離開。
「三叔!」周梨突然出聲叫住他。
他沒有回頭,垂著眸子道:「何事?」
「今日多謝三叔。」
「不必客氣。」走到房門口卻停下來,似是想起什麼,又道,「夏季暴雨多,日後你去鎮上買東西,記得帶把傘,淋了雨很容易生病。」
說完後,不再猶豫踏出房門。
周梨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她瞥了一眼床邊的藥碗,鼻尖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她忽而記起自己在睡夢裡吃苦瓜,那苦瓜的味道和這藥味如出一轍。
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人在餵她吃藥。這個人只怕就是三叔。
想到此處,周梨的臉頰變紅,她伸手一抹,燙燙的。
一定是自己的燒還沒退,她趕緊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過一會兒又有些內急,畢竟昏迷了一天,沒入廁。她從床上坐起來,又覺得身下黏糊糊的。
她掀開毯子借著燭光一看——她來葵水了。
她只得起身去換一身衣裳,再去茅廁戴上葵水帶。
沈越回到自己房間,點上蠟燭打算再看一會兒書就睡覺,此刻夜深人靜,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
這味道他在周梨身上聞見過。
他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襟,想起白天餵藥時,昏迷的周梨撞進他的懷裡。這味道八成就是那時染上的。
他突然就有些看不進去書了,打算滅燈睡覺。
可剛想去吹燈,眼光一瞥,就看見自己衣擺的一抹深色。
心頭疑惑,哪兒沾的泥麼?
他拉起那抹「泥」靠近燭臺,一看,不對,是血紅色!
這哪兒去染的血啊?
他回想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心裡一陣兵荒馬亂。
趕緊換下衣衫,拿去灶房打水搓洗。
可手一接觸到那抹鮮紅,就顫抖不止,卻又只得揪著那塊揉搓。
第9章 、般配
周梨在家躺了兩日才覺得身子好利索,這兩日她都沒怎麼吃下東西,如今病好了,就覺得肚子餓得不行。
跑到灶房裡看了一圈,灶臺上方掛著臘肉,架子上放著幹豆豉罈子,她嚥了咽口水,去側院的絲瓜架下扯了兩把蒜苗,又回來割了一小塊臘肉下來。
忽而想起隔壁的三叔,前兩日照顧自己一場,如今也是獨自在家,他一個大男人不知道會不會做飯。於是就又割了一塊肉下來。
點柴生火,架鍋燒油,油熱了放兩勺豆豉煸炒出香味兒,又倒入切好的臘肉,再繼續翻炒,最後把蒜苗倒進去,豆豉的醬香,混合著肉香,再與蒜苗獨特的辛香碰撞在一起,味道早隨著屋頂的炊煙飄到隔壁去了。
這會兒正值午時飯點,沈越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水煮麵,聞著這豆豉炒臘肉的味道,抿唇嘆息一聲,繼續吃麵。
麵條兩三口吃完,卻沒有半分飽腹感,肚子裡的饞蟲依舊躁動得厲害。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菜香是別人家的,他什麼也沒有。
他端起空碗打算回灶房洗碗,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