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見了沈越,興奮地站起來:「越郎!快起來快起來!」
沈越見她就要來扶自己,忙不迭站起來,再不動聲色向後退開了一步:「不知公主突然造訪,有失遠迎。」
安樂笑嘻嘻的:「沒關係沒關係,我就是來看看你和你家夫人,哦,還有你們剛出生的孩子。」
沈越沒有看她,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微臣一家何德何能,勞公主親自登門,實在慚愧慚愧。」
安樂見他始終不看自己一眼,語氣也透著一股子疏離,忙笑道:「你放心啦,我來這裡沒為旁的事兒,這一次父皇準許我出宮來散心,我就從北到南的四處走,就來到你們慶州了,我想著,來都來了,還是來看看你,順道看看你家夫人。」
有著之前賜婚的事,不管這位公主是因為什麼來他府上的,他都下意識地同她保持著距離。
「我家夫人昨日剛生產,現下正在月子中,實在不宜見客,還望公主恕罪。」說著,行了一個標準的臣子禮。
安樂見他如此,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或許越郎並不歡迎她來。她把一旁的男子叫過來,讓他把一隻盒子交給沈越。「這是一點心意,祝越郎喜得貴子。」
沈越沒動,盒子便僵在半空。
「公主,沈越一介卑臣,實在擔不起公主叫一聲『越郎』,還有這東西,想必是十分貴重之物,微臣實在不敢收。」
安樂癟癟嘴:「哎呀,好啦,以後都不叫你越郎了,不過東西你好歹收下嘛,是給小孩子的,不值什麼錢,路上順手買的,若是不收我就不走了。」
這話挺管用,沈越忙把盒子接了過來。
安樂一時無語。
三人在廳中突然沒了話頭,安靜了好一陣,氛圍越發尷尬。
安樂也覺得留在此地多有不妥,和沈越辭行後,便叫上一旁的男子:「花公公,我們回去了。」
沈越也沒想過送他們出府,只拱手行禮就算是送別了。
安樂和花公公剛要走出前廳,正巧遇到剛走來的牛氏,牛氏見有客人在,鄉下人本就熱情,她之前就曉得這是個什麼官員公子,便熱心地挽留他們下來吃個便飯。
「越郎,馬上就要吃飯了,快叫你這位朋友留下來吃了飯再走。」牛氏道。
沈越抿了抿唇,見娘已經把這話說出口了,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順著這話請他們留下。
花公公看看公主,見公主沒什麼表示,正要拒絕。
忽然,外頭兩個丫鬟正端著飯食走來上菜,一時間,菜香肆意。
安樂聞著那味兒,抽著鼻子吸了吸:「這是什麼味道,我怎麼從來沒聞見過?」
花公公夠著頭看向正一一擺上桌的菜餚,不過都是些市井人家裡常吃的菜,算不得特別。
「不知公子問的哪一道?」花公公問。
安樂一路嗅過去,最終走到桌子邊,停在一道幹鹹菜旁,伸手指道:「就是這個。」
花公公倒是認得:「這是農村人家裡常吃的一種俗食,叫做幹鹹菜。」
「幹鹹菜?外頭的人經常吃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安樂道。
花公公心道:你是金枝玉葉,御膳房不想活了給你吃這個,再說,你吃什麼能吃得下?聖上曾言,哪個廚子能做出讓公主吃得下的飯,男的加官進爵,女的封為誥命。可這麼久過去,御膳房那幫人日日換著花樣來,公主卻一日比一日吃得少,一日比一日瘦,只把命吊著。
只是,看著安樂盯著那鹹菜的神色,眼中似乎多了一絲光彩,於是,便試探地問道:「公子,要不要嘗嘗?」
安樂本來正盯著鹹菜愣神,這會子被花公公叫醒,怪不好意思,訕訕地看向牛氏和沈越。
牛氏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