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春闈,匯聚了天下舉子,興許只是湊巧,剛好那個被抓的舉子的名字,字形與沈越的相似。
依她對沈越的瞭解,也斷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
他這個人表面上還算溫和,看起來一副挺好說話的模樣,但她知道,他骨子裡原則性是極強的,否則,他不可能情願畫兩年多的梨花圖,直到她答應王許的婚事,才「鋌而走險」翻牆。
今夜星月如鉤,周梨坐在床上,透過窗戶,正好能看見那一彎鐮月。不知道沈越現在怎麼樣了,是在準備重考,還是在……
她突然想到白天在店子裡頭,那位客商說:有十個遊行完後直接拉到菜市口,咔嚓。他說的時候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梨頓時渾身一激靈,冒了一層冷汗出來。
不,不可能,她相信沈越。
周梨原本以為,這件事,只要她不說出去,就沒人會知道。但她忽略了,知道這事的,遠不止她一個。
頭幾個月,她胃口的確不好,還吐了好幾次,到了六月份時,她的早孕反應基本已經消失。
但由於身子越發的沉重,豆花店裡的事,牛氏和沈麼全權接了過去,她如今只負責安心養胎。
為了不讓自己總想著那件事,周梨每天都儘量讓自己有事可幹,努力保持愉悅的心情。
最近她愛上了縫紉,什麼小肚兜,虎頭帽,兔兒鞋,她統統做了一遍。
這一日黃昏,她坐在屋簷下,正縫著一件嬰兒小衣,忽然,肚子動了動,她一怔。
「娘,寶寶好像踢我了?」
牛氏正在院子裡撿豆子,聞言,當即放下篩子跑過去,伸手摸著周梨的肚子,凝神等了一會兒,果然,手掌上傳來一下鼓動。
牛氏興奮不已:「哎呀,還挺有勁兒!可比你爹當年有勁兒多了,阿梨你是不知道,我當年懷越郎的時候,他在肚子裡懶得不行,整個孕期,我都沒怎麼感受到他動,害得我整天提心弔膽的,還成日想著,這個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直到生出來了,頭一聲哭得那樣響亮,我才放了心……」
牛氏正說得高興,忽然,就聽門口傳來一陣車軲轆聲,和馬兒嘶鳴的聲音,兩人停了話頭,不約而同朝著門口望去,就見門外跑過一輛綠蓬馬車。
周梨和牛氏對視一眼,當即起身,朝著院外走去。
走到門外,果見那輛綠蓬車停到了隔壁門口。
兩人還沒走近,就聽到李寶兒的舅母佟氏的笑聲。
牛氏嘀咕一句:「這兩人怎麼又來了?今日不曉得又要出什麼麼蛾子。」
他們走進隔壁院子,正好聽到馮玉開門見山的發言。說是這兩年多以來,也多有打攪,既然寶兒這孩子不願意跟他們走,他們也不再勉強,只是寶兒父親生前留下的那些產業,還望李氏能夠交出來。
李氏道:「那些東西,是寶兒他爹留給寶兒的,再說,家業向來都是父傳子,斷然沒聽過兒子還在,把家業傳給表親的。」
佟氏趕忙接話道:「親家,話可不能這樣說,當年你家兄弟可是入贅的咱們馮家,按道理來講,那些東西可都是咱們馮家的,如今寶兒已經上了你們沈家的族譜,也就是說,他與咱們馮家已經沒了半點幹係。
若你們還執意不交出屬於我們馮家的東西,那咱們醜話可要說到前頭了,咱們如果理扯不清楚,該見官的還是會見官。」
李氏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顫著手指著他們道:「你,你們可別欺人太甚!」
佟氏不屑地哼一聲:「咱們可沒欺負你,這錯全都在你家,霸著別人家的孩子也就罷了,居然還霸著別人家的錢財,什麼心思已然昭然若揭。」
馮玉顯然是唱白臉的,話說得頭頭是道:「咱們也不想把事情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