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手腕疼痛,何姑娘眼中淚珠滾來滾去,口中卻道:“今日落在你手裡,我沒什麼好說的,動手罷,你不殺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古鉞聰斬釘截鐵道:“我不殺你,你不告訴我為何要入宮,我只好將你交給內務府的人處置。”
何姑娘一聽“內務府”一雙手緊緊拽住枕衾不讓自己哭出來,過了片刻,起身跪在榻上,說道:“娘,二弟三弟,孩兒今世不能為你們報仇了,孩兒這就來和你們團聚。”磕了三個頭,突然拔出床頭匕首,對著胸口就刺。
古鉞聰只防她對自己不利,全然沒料到片刻間她要刺殺自己,轉眼之間又會突尋短見,驚道:“你幹什麼!”他雖與對方相距丈餘,若要施展輕功上前阻止,也還能夠,怎奈身前還有一張木桌相隔!眼見那匕首霎時已到少女胸口,若一掌拍去,只會加快匕首去勢,危急之間,古鉞聰施展開“鷹拿燕雀”的功夫,不等身形欺近,左手外撩,猛地擋在她胸口。但如此一來,古鉞聰右手正好按在她左乳之上。
第十七回漏液驚變2
“噗”一聲,匕首刺入古鉞聰手背,何姑娘死志已堅,這一刺用足了渾身力氣,匕首從古鉞聰手背刺入,又從手心透出寸許,古鉞聰怕傷及她要害,順勢向下一甩,誰知嗤啦一聲,匕首在她衣衫上登時劃出一道長口子,何姑娘貼身粉色褻衣露出一大片。
何姑娘“啊”地一聲驚叫,一手捂在胸口,一手忙掀被將自己裹住,不住向床角退縮。
“姓古的,我恨你!”古鉞聰聽得這聲音,直比聽得晴天霹靂還要驚駭,他猛然回頭,只見歐陽龍兒不知何時已站到了自己身後。
屋裡,何姑娘畏畏縮縮躲在牆角,衣衫不整,古鉞聰右手插著一柄匕首,看上去必是行兇之時,被對方所傷無疑,更何況他一腿仍跪在榻上,還有欲撲上去之勢。
古鉞聰道:“龍兒,我……她……”
歐陽龍兒雙眼睜得大大的,霎時之間,淚水在眶中不住打轉,大聲道:“你個混蛋!惡狗改不了吃屎的大混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大哭一聲,轉身就跑。
就在這時候,忽聽何姑娘道:“龍兒妹子,是你麼?”
歐陽龍兒已奔到門口,聽到這聲音當即止步,轉過身來望著這個衣衫不整的少女,她悲慟之下,似乎看不真切,又走近看了半晌,說道:“你是……我見過你麼?”何姑娘道:“龍兒姐,你怎麼不認得我了,我是玲瓏。”
歐陽龍兒睜大眼道:“你是……你是玲瓏姊姊?你不是……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何姑娘望著歐陽龍兒,似乎見到了親近的人,眼淚不由自主從兩腮滾落下來。歐陽龍兒看了她半晌,說道:“真的是你,你真的是玲瓏姊姊。”緩緩坐在榻沿,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何姑娘撲到歐陽龍兒懷中,哇一聲哭了出來,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苦楚盡數洩宣出來。
古鉞聰望著兩人,劇震之下,一臉茫然,連手上傷痛也忘了。
哭了一陣,何姑娘看了一眼古鉞聰,問道:“龍兒姐,他是誰?”
歐陽龍兒雙目斜斜向古鉞聰瞥了一眼,雙唇微微顫動,卻什麼也沒說,只道:“你怎麼會落到這人手裡?”
何姑娘畢竟是少女,心思敏覺,見兩人神色,已猜到三分,又想他二人既是情侶,當中或許有所誤會,沉吟片刻,說道:“龍兒妹子,方才是誤會。”
歐陽龍兒進來時,古鉞聰正好背對她,她只見到古鉞聰抓向何姑娘胸脯,何姑娘一刀將他刺傷,不料古鉞聰仍不顧疼痛撕對方衣裳。一想到古鉞聰離開緋煙宮不足兩日又已金屋藏嬌,心中如何不痛,說道:“我都看見了,你什麼也不用說。”
饒是自己心如刀絞,卻仍忍不住向古鉞聰右手看了一眼,只見到一柄匕首仍穿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