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帛陰沉地盯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廖河東。對方明顯是在避重就輕。
“是啊,邵家雖然分家了,你們總也是兩兄弟。集團這邊態度放的大方一點,外界看了也會有好感的嘛。”
“你看,現在藉著御門席的東風,邵家餐廳的名聲不是在S市那邊都傳開了?雖然有不好的評價,但因為我們都到場慶祝,大部分人還是都講集團有人情味的嘛。”
邵玉帛簡直想冷笑了。是,集團裡一群股東的到場讓原本名聲開始發臭的邵氏稍微挽回了一些形象。可他這個董事長,卻成了徹頭徹尾的輸家。現在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把他和公司掰開來講,一邊說他眾叛親離為人不行,一邊說邵家這個集團還是很有風度的。他費盡心機得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不是為了看到現在這個局面的。
但他又完全沒有立場來禁止股東們不和邵干戈來往,只要對集團利益沒有損礙,那管天管地,邵玉帛都管不到這群人私底下交的是什麼朋友。他在集團裡和股東們對立的局勢因為廖河東的種種舉動變得越發明顯,以往還會給他三分薄面的股東們現在居然都敢直接拐彎抹角地諷刺他了。招架不及唇槍舌劍的邵玉帛把自己氣地差點腦充血,摔門就離開了。
這是邵氏集團有史以來第一次沒能開到最後的股東例會。
沉不住氣的邵玉帛讓許多原本隱隱傾向他的股東們都有些不滿了。他走後,許多人就七嘴八舌地抱怨起邵家目前日漸蕭條的生意。和廖河東一脈的小股東們怒罵邵玉帛的上位名不正言不順,眼高手低沒能耐,連邵干戈的一半本事都沒有。這些話以往還會得到其他人的小聲勸阻,可現在,會議室裡的股東們卻只是意味深長地四處和人對望。
他們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憂慮來——邵家的生意現在每況愈下,邵玉帛身為董事長,卻一直沒有拿出有效的解決方案來。原本沒什麼危機感的眾人也有了大廈將傾的預感,這樣下去,越來越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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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稀回到家,老遠處就聞到屋子裡一股果香味。
他抽了抽鼻子,覺得這個香味陌生又熟悉,走到廚房那邊一看,就發現地上放了一個極大的箱子,裡面盛了滿滿的百香果。
邵衍和他父母都在廚房裡,拿著一個削了頭的果子用勺子剜出果肉,一粒粒金黃的果粒裹著汁水落在透明的小碗裡,邵衍洗過手後,朝裡面倒了一堆多得嚇人的白糖。
百香果的氣味很好聞,嚴稀卻不太喜歡那酸溜溜的口味。可現在因為條件反射,不管什麼食材跟邵衍一起出現在畫面中他都會口舌生津,見狀不由問道:“在做什麼啊?”
“啊喲,小希回來了啊?”邵母對看著一副不良少年派頭的嚴稀倒是出奇地熱情,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是笑,“小川讓朋友送回來一批番石榴,衍衍沒見過這個東西,一定要弄來嘗一嘗。喏,你看鍋裡都已經蒸上了。”
嚴稀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才發現灶臺上不鏽鋼的蒸鍋正在朝外騰騰冒著熱氣,那股讓他覺得有點陌生的香氣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和新鮮的百香果融在一起,便又成了一種獨特的氣味。
邵衍是沒見過百香果的,事實上這個時代的很多食材他都從未見過,沒有保鮮裝置和足夠快的運輸方式,許多水果會早早在運到京城之前就腐敗掉。氣候不適宜,這些東西又只能種在相當遙遠的地方,來這裡之後他第一次看到路邊擺滿水果鮮桃的水果小攤子時都是很驚奇的。
新的食材會給他新的靈感,如同手上的百香果,濃郁的氣味是從水果身上少見的霸道。廚房裡破開幾個,一路順著餐廳出去在大門口都能嗅到餘香,這樣的東西用來做糕點和釀酒簡直再好不過了。
邵衍將白糖和果肉攪拌均勻,用紗布擠出汁水來,一部分倒入了一旁碗裡的調好的米麵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