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孫慶嘉把四人靈魂全數吞入肚子裡,眼鏡男子才淡淡說道:“我要你去一個地方。”
“哪裡?”
“印度的缽羅耶伽……”
安澤南在黑夜中狂奔,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他沒有刻意釐定方向,只純粹按照心靈的感覺前進。深夜中,他如同幽靈般閃爍飛掠,漸漸離開了城市,跑上了國道。
就這麼奔出裡許,在他的視線中,路的盡頭隱約出現一道人影。安澤南再無猶豫,飛奔而上。到離得近了,他看得心頭狂跳,原來這人卻是本該明早方止的四叔安慶山。
“四叔!”安澤南大叫,速度再提,瞬間撲到安慶山身旁。
見到安澤南,安慶山心神一鬆,身體搖搖晃晃就要跌倒。安澤南搶前,立馬抱住四叔。手掌一觸安慶山,安澤南立時輸入自身靈能和具有修復作用的舍利聖氣。
他再看四叔身體,腹部只有一道淺淺的傷痕。但輸入安慶山體內的靈力聖氣卻告訴安澤南,四叔沒救了。
他被一種極為猛烈的勁力入體,安慶山五臟皆碎,若不是強靠一身靈力吊命,現在他早已斃命多時,但眼下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任由安澤南輸入的靈力再強再多,卻無法被安慶山的身體所吸收。生機漸離,死氣已現,安澤南知道迴天乏力。
他虎眼泛出晶瑩淚光,沉聲道:“誰幹的!”
安慶山知道自己死期在既,心中反而平靜下來。聽安澤南如此一問,搖頭苦笑道:“極意狂沙刀果是不凡,四叔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話說一半,安慶山劇烈咳嗽起來,嘴裡不斷逸出觸目驚心的血液。他突然用力捉緊安澤南的手臂,啞聲道:“幫我照看好若清……”
話音方落,他一口氣提不上來,幾個匆促的呼吸後,手一鬆,卻是逝世西去。
安澤南心中湧起強烈悲痛,他突然一掌拍在地面。柏油路路面立時四裂,而借這一掌,安澤南才微洩心中之痛。他抱起四叔屍體,轉身朝準南市方向掠去。
到安慶元聞訊趕至準南市時,已是翌日中午。
安慶山的屍體被安放在市殯儀館內,安慶元親自為四弟檢查屍體後出來,早等在一邊的安澤南立時迎上。
“四弟傷口邊緣有沙化現象,那是被狂沙刀氣入體的跡象。”安慶元沉聲說道。
“那便是魔門所為無疑。”安澤南握緊了拳頭,聲音冰冷說道。
安慶山先是點頭,然後像又想到了什麼,又緩緩搖了搖頭。安澤南見二叔神情有異,他連忙追問,二叔卻說現在以四叔葬禮為重,他要立時運送安慶山屍體會老家安葬。
四叔的葬禮,安澤南自然是要參加,而龔倩亦表示一起同往。
於是在聖誕節的當天,在安氏盤踞的開平小鎮上,安家為四叔安慶山舉行了盛大的葬禮。
葬禮上,安慶山的女兒若清泣不成聲,當場暈倒,這為本已愁雲慘霧般的氣氛又增添了幾分哀傷。
夜,月色慘白,清冷的銀輝灑在安氏的廣場上。早上,安慶山的入斂隊伍便是在此處開出,一直送入開平鎮外的安氏墓園裡。但此刻,廣場卻空曠無人。
安澤南站在廣場上,思緒起伏。
先是黃伯,現在又是四叔安慶山。可以說,魔門已經和安氏結下死仇。若黃伯之死,尚可歸於兩軍交戰,死傷難免一說上。但安慶山的死,卻道盡魔門的卑鄙和不講道義。
須知安氏對魔門的打擊行動只限於商業的層面,可魔門卻用暗殺這樣的行徑來打擊安氏的行動。這樣如此不計規矩的行徑也只有魔門這等邪魔歪道才做得出來,而魔門如此做法等如和安氏全面宣戰,為此,早上二叔在葬禮上已經明言,安氏對魔門的行動將不再侷限於商業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