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嬪一怔,旋即明白過來,西風這分明是要自己想辦法處置了小豆子的性命。簡單來說,就等於是用小豆子的命來換自己的命。那小豆子是她身邊大太監的徒弟,平時也有些機靈,她原本是不捨得的,只是如今想到若不處置對方,西風必然不肯放過自己,因此哪裡還顧得上舊情,因連忙道:“娘娘放心,這小豆子手腳平日不乾淨,臣妾不過是不想心煩,才睜隻眼閉隻眼,既然娘娘說後宮要嚴明紀律,那自然不能放過他。”
“這就好,你很識時務,本宮願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以後親熱起來,心裡的芥蒂也少了些。等到那小豆子伏法到時候,倒要讓小墩子去送送他,燒幾張紙吧。”
喜嬪心中一凜,知道西風這是在借小墩子警告她不要想著動手腳,隨便找個小太監冒名頂替。又聽西風婉轉問起當日給她茉莉資料的是誰,她這時哪還會顧及其他人的性命,連忙將言無雙也招了出去。西風其實早知道這個結果,多問這一句,不過是在她面前做戲,給她一個表忠心的機會,她表的忠心越多,就越相信西風會放過她。這正是西風願意見到的。
因送走了喜嬪,西風在這裡凝視著窗外,忽見小墩子悄悄溜進來,她便微微笑道:“如何?沒疼吧?聽你叫的怪真的,即使知道是做戲,還讓我心裡有些難受,生怕你們怕她起疑,假戲真做了。其實這個女人愚蠢的很,壓根兒用不著在她面前假戲真做,幾句話便讓她墜入彀中了。”
小墩子連忙笑道:“沒打沒打,娘娘看,我這走路都是麻溜著呢,但不知娘娘接下來要怎麼辦?喜嬪是唬住了,娘娘有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說到這裡,這小子便摩拳擦掌起來,他當日心中暗戀茉莉,偏偏茉莉就在他眼前慘死,這股仇恨如何能不記得?因此一想到喜嬪就要橫死,心中自然痛快。
“就在茉莉的忌辰那日,我要喜嬪為她抵命。”西風冷酷的說完,又轉向小墩子,輕聲道:“告訴小秦子,言無雙那邊讓他動手吧。還有,今兒我已經和喜嬪說了,讓她想辦法要了那小豆子的命,也許過幾日還要你幫忙收屍。人死了,仇恨也就結了,好好把他葬了吧,不要作踐屍體。”
“是,奴才明白。”小墩子連忙答應。接著見西風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小墩子答應了一聲退出去,不一會兒,便聽屋裡響起幽怨的琴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自家娘娘彈琴,從來那架琴桌就是個擺設而已。正側耳傾聽著,忽聽身旁一聲輕笑,抬頭一看,原來是江晚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正搖頭笑道:“愛妃這琴藝不甚高明,只是箇中悽怨卻是動人心魄,小墩子,你們家娘娘怎麼了?怎的忽然響起彈琴,還彈得是這樣傷心的曲子?可是今兒誰給她委屈受了嗎?”
小墩子尷尬的笑了笑,小聲道:“剛剛喜嬪娘娘過來,所以……娘娘大概是想起茉莉了,故而傷心。”
江晚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道:“喜嬪?是了,這麼多日子也沒聽人提起她,怎麼今兒忽然跑到明漪殿來了?”
小墩子笑道:“皇上忘了?之前太后娘娘去禮佛,帶上了喜嬪娘娘,後來太后回宮,喜嬪娘娘卻仍然住在佛寺內,直到今兒才回來,我們娘娘和她說了幾句話,她剛剛就過來了,倒也沒敢飛揚跋扈的,和娘娘說了會兒話便去了,娘娘也沒難為她。”
江晚面色稍緩,卻又哼了一聲道:“她還回來做什麼?之前朕聽說太后就以她懼怕西風只敢住在佛寺內為理由,訓斥了西風,這時候她倒是不怕了?哼!”說完便走進了明漪殿。
西風正沉浸在悲傷中,所以她本不擅長彈琴,這會兒也顧不上,只覺得非要奏一曲才能宣洩出去這份哀傷,忽見江晚走進來,便忙住了手,擦乾眼淚,上前笑道:“今兒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沒什麼事情,就早點回來了。”江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