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捂住肚子大笑。賓布那張臉只要笑出來,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感到害怕。
假如那張臉永遠不再微笑呢?
但笑容還是出人意料地早早出現在賓布臉上,然而這卻絕非珍妮芙所期望的笑。
那輕蔑上挑的嘴角似乎在向世人宣告:如果你們能夠保住性命,那也是由於我的恩賜,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將你們全部毀掉!
“不要這樣,賓布,我們快到出口了,別再開玩笑,我們就要出去了!”珍妮芙向前小跑了一段,不只是為了催促賓布,也是不想再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和那雙可怕的眼睛對視。
“是啊,我們快出去了,他卻進來了……”
被取代的賓布無可奈何地想到,他以為這會是自己的最後一個想法,他就要這樣睡下去,睡下去,永遠不再醒來,陷入永無止境的甜美睡眠之中,回到被創造之前。
“也許他說的對,我累了……”
然而當踏出地牢,看到夜空之上閃耀著的群星,重回光明的懷抱之後,賓布發現身體又是自己的了,那個可怕入侵者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彷彿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但是賓布心裡清楚:“他”復活了。
“迷路了,迷路了,迷路了!”現在的賓布不停地抱怨道,他在漆黑的甬道里揮舞著拳頭。
“還沒那麼糟糕。”拿慕魯打斷賓布的牢騷,並且把他往自己跟前叫了叫,問:“你能不能大聲喊一嗓子?”
“幹什麼?”賓布不解其意,納悶地眨了眨眼睛。
“別問為什麼,我叫你喊你就喊,隨便喊一句什麼話都行,總之要大聲地喊,別像沒吃飯一樣。要不是因為我在上頭被夜風吹壞了嗓子,這活兒我就自己幹了。”說完,拿慕魯擺擺手,催促賓布快一點,雖然在一片漆黑中大傢什麼都看不到。
“我確實沒吃飯嘛。”賓布小聲嘟囔著,然後往肺內吸了一大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喊了一句“我——是——天——才!”
地牢深處傳來陣陣回聲:“我——是——天——才!我——是——天——才!我——是——天——才!”
“原來有回聲啊!”賓布揉揉臉,後悔道:“早知道這樣我就喊‘你是天才’了,那樣的話,我恭維一句,就可以聽別人恭維我三句。哪像現在這樣,我只自誇了一句,對面那個恬不知恥的傢伙竟然自誇了三句。”
拿慕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覺得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擺脫賓布的瘋話了。即使如此,他仍能在回聲傳來的時候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儘管回聲的內容讓他皺了好幾次眉頭。
經過短時間的判斷,拿慕魯伸手向前方一指,說:“走這邊!”隨後他想起來四周一片黑暗,賓布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動作,於是他向前跨出一步,嚥下一口唾沫溼潤嗓子後小聲說道:“跟我來。”
“遵命,頭兒!”賓布歡快地答應,緊隨著拿慕魯的腳步。他又想起了初次與拿慕魯見面時的情景,不知為什麼,從那一面開始,賓布就非常希望能在拿慕魯手下為他做點什麼。這一聲“頭兒”,雖然喊出的時候用的不是非常尊敬的口氣,卻完全是真心實意的。或者,這世界上有些人能讓你完全不計報酬地甘心為他工作,即使他老邁、虛弱,行將就木,而你對他的尊敬卻與日俱增,也許能形容這種感覺的,就只有兄長和父親。
“你能透過回聲來判斷哪條是死路,哪條是活路嗎?”賓布並不是能夠完全理解箇中的奧妙,他用手指戳戳拿慕魯的後背,提出一個疑問:“你經常用這種方法嗎?如果敵人聽到……”
可是賓布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從他們的右側就襲來了一道勁風,危險來臨了!賓布一邊在口中咒罵著“大烏鴉……”,一邊側身護住拿慕魯,喝道:“不管你是誰,立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