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峰環合如天然屏障般護著彥王久眠。
山勢並不見險峻,神道啤躦上,兩旁松柏蔥鬱常青,與傳說有些許大相徑庭。
“你敢確定這真的是彥王墓嗎?”華遙熟絡地搭著明月光的肩,確認道,神情看起來很放鬆。
不止是他,就連身後尾隨的那一干人等,怎麼看都像是來郊遊踏青的。哼著小調,賞著層林漸染的山色,就差沒有幾罈美酒助興。
“嗯。”唯一始終處於警惕狀態的也只有明月光。
“你似乎對這個話題沒興趣?那我們換個話題好了。”悶頭不語地爬山過神道實在不像華遙個性,他歪著嘴角,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明月光肩頭輕敲,總算是想到了新話題:“我們那樣對春風,會不會有點以大欺小?”
“你可以回客棧去找她,我不攔你。”明月光嗤哼,一個懷疑著他的女人帶著身邊做什麼?礙手礙腳又礙心,遭罪。
“你想把我遣走,好獨吞那幅畫是不是?”華遙極其敏銳,至今仍是對明月光持有懷疑。
“那我為什麼還要找你來?”
“也對。”想了想,他稍稍放下疑心,又大叫,“啊!春風醒了,真的不會追上來嗎?”
“我留在她身邊人都是親信,絕不會抗我的命,你覺得她有能耐追來麼?”明月光眉目含笑,想象到她昏睡醒來後的模樣,該是免不了會生氣,但至少不會在懷疑他了吧?
“你敢別那麼瞧不起我未來娘子嗎?雖然她的確沒什麼能耐!”
笑春風用實際行動反駁了那兩個男人的猜測——她是很有能耐的!
沉沉夜色,萬里無雲卻也不見星月,濃厚的霧靄縈繞在山林間,夜梟在不斷低鳴盤旋。有個兩個詭異的人影,費力地朝著地宮入口前進。
“咦,雲宿那麼能幹,為什麼要把她趕走呢?”女孩穿著亮眼的桃紅色衣裳,髮髻上的流蘇髮飾隨著她搖頭晃腦的動作搖擺著,姿態曼妙,出現在這彥王墓附近卻顯得分外詭譎。她手裡抓著個饅頭,邊啃邊好奇地問。
“不知道,少主沒有說。”男人一身甲冑,卻破損得很厲害,乍一看像是剛經歷了一場廝殺般。沿途,他始終警惕地環視四周,越靠近地宮便越緊張。
“雲宿跟了少主很久嗎?”女孩把剩下的饅頭全塞進嘴裡,繼續追問。
“聽說是從小,少主小時候身子不好,一直需要靜養,前些年才突然出現從老夫人手中接過驛風山莊的,從那時候起雲宿就在他身邊了。”他的回答依舊是小心翼翼,滴水不漏。
“這樣啊……那……”
她還想繼續問下去,那個男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春風姑娘,前面就是地宮入口了,你自己過去。”
“你不陪我?”聽著他顫抖的聲音,春風不悅地蹙眉。是不是男人啊,三更半夜的,把她這麼個羸弱女子往墓地前一丟,太沒責任感了。
“我、我們不是說好的嘛,我只是負責領你到地宮就好,不用進去的哇。你你你你、你……你不會後悔了,又要打人了吧?”他頻頻往後退,彷彿春風比那個陰森森的地宮更可怕。
回想起剛才在客棧時的情形,他至今心有餘悸。甚至都記不清春風姑娘是怎麼出手的,好似只是一晃眼的功夫,沒有劍也沒有暗器,只有一道刺眼的光,刺得許多人睜不開眼,再回神時大夥都全都倒下了,身上還都帶血淋淋的傷口。
——兄臺,你想死麼?
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一陣陣刺痛襲來,像是被人狠狠鞭撻過一樣。春風姑娘走上前,彎身詢問,這一刻他竟然神奇地覺得這個被很多人喚作“醜八怪”的女人好像仙女,抿了抿皸裂的唇,他有氣無力地搖頭。
——只要你願意帶我去彥王墓,我可以讓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