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鬧……好多人……”花枯茶羞赧地漲紅臉,抵在他胸口的手不停地拍打著,溢位嘴裡的拒絕聲聽不出絲毫說服力。
華遙不耐地微側過頭,有什麼比未來娘子失蹤時還要目睹別人恩愛更刺心的?他不屑地嗤了聲,既然吃不到葡萄這個葡萄就一定是酸的,所以他認定華遲這種猴急的舉動有傷風化。就算是春風在身邊,他這種有格調的人也不會效仿。
“好了沒有……”慢慢拾回神,華遙想出聲打算,可當目光觸到華遲的背時,臉色頓時煞白。
沉溺在溫情中的花枯茶完全沒有留意到華遙的表情變化。
華遲終於捨得放過她的唇,伴著沉重呼吸,閉著眼,與她額頭相抵。他唇線一鬆,含糊不清地叮囑:“以後……別再愛上山賊,別再為了男人離家出走,成親之後也別叫錯你相公的名字,‘華遲’這兩個字留在心裡就好,不準忘,但也不準再想起……”
“你在說什麼啊?”總算,花枯茶察覺到了不對勁,秀眉微蹙,從他的懷裡掙開,打量起他的臉。那是一張血色愈漸褪去的臉,還殘留著她溫度的唇慘白如紙,“喂!別嚇我,你知道我膽子小的,不準嚇我!”
她慌亂地檢視他身上的每一寸,遍尋不到傷痕,再一抬眼,撇見華遙等人怔怔落在華遲背上的目光,才依稀感覺到了絕望。花枯茶顫巍巍地伸出手,用擁抱的方式在他背部遊移了剎那,觸碰到幾處仿似斷箭的痕跡。她仍舊是不願意相信,直到,收回的手上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
“你……你個死男人……怎麼捨得,我為你連家都不要了,你怎麼捨得負我……”她強著不想哭出聲,可那種撕心裂肺的悲愴怎麼也忍不住,只好用手緊捂著嘴。
掌心裡滿滿都是從華遲背後傷口裡滲出的血,那血覆上她的臉頰,分明還是溫潤的。
“你要是不哭我就露點給你看。”
“我不要看……”
“這次是真的露點……”
“你說過要去跟我娘提親,說過要等到洞房時才露點給我看的,你是燕山三當家啊,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華遲長吁出一口氣,唇角上揚,想幫她擦淚,卻再也提不出力氣。手指微微顫了下,他眸色一轉,凝視著華遙。只瞧見那張乾涸的唇不停地翕張著,似是有話要說。
華遙沒有猶豫,跨步上前,眼眶泛紅,眉頭深鎖著層層陰霾。
“袖箭……青山的……是他們的人……”華遲吃力地抬起手,掌心緊握著一枚袖箭,箭身上有乾涸的血跡,仍能清晰分辨出上頭的竹紋,“你敢幫我照顧好她嗎?”
“我敢。”華遙偏過頭,沒辦法再去看自家三弟那張越來越灰白的臉,頭一回,兩個字讓他覺得格外沉重。
“就是這袖箭!大嫂也是被這袖箭所傷!她昏睡前也在叫青山!”印入眼簾的袖箭,讓華陽恍然大叫。比起沉浸在悲痛中,他更願意血債血償。
華遙沒有說話,隨著那雙緊握住他的手漸漸無力滑下,身旁傳來花姑娘聲嘶力竭地叫喊聲。他那雙佈滿血紅的眼眸不再似初時般的純然,不知不覺間被殺氣所覆蓋。青山嗎?血屠燕山,殺他手足,這仇怎麼能不報?
第四十七章
——我喜歡你,想娶你,會待你好,嫁給我能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等我回去買好聘禮,接你入洞房。
回來了麼?
袖箭上的竹紋分明是屬於少主的,可是為什麼會以這種姿態出現?
為什麼要血屠山寨?
為什麼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被一堆謎團困擾著,就連睡夢中春風都秀眉緊鎖,本能地想稍稍調整下睡姿,然而只要輕微地動一下,襲向全身的刺痛感便讓她抑制不住地齜牙抽氣。
“討厭,不要摸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