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安的這個時機。
安樂吐出一口氣,面對秦府,面對秦千秋這等視他性命如草芥的勳貴,安樂心頭有一團火在燃燒。
君子以德報德,以直抱怨。
滴水之恩可湧泉相報,但今日陰謀詭計的算計,亦記在心中,他日當雙倍奉還。
安樂從來不是什麼聖人,恩是恩,仇是仇,得分明些。
遠處。
魁梧車伕鑄山面容不斷的變化,最終一咬牙。
斗笠下的面容抬起,愧疚愈發的濃郁,身上的氣血,如夏日蓄雨,愈發磅礴。
顯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
……
馬車安靜停泊在距離靜街口一里處。
秦千秋與那一席藍衫的王勤河一同出了車輦,佇立轅上,沐浴星辰光輝,眺望遠處的一場即將爆發的戰鬥。
“那是洛輕塵的車伕吧?秦兄好一手一石二鳥。”
王勤河腰間挎著龍脊刀,笑道。
“讓這車伕來殺安樂,若是殺了最好,不能殺,被安樂反殺,那洛輕塵勢必為之復仇,以洛輕塵實力,若施行襲殺復仇,安樂必死,而花解冰也將會殺了洛輕塵。”
“洛輕塵拒絕了你的命令,你便打算將他徹底作為棄子。”
“嘖,高明。”
秦千秋輕笑搖頭:“不是一石二鳥,乃一石三鳥,這不還替王兄除了個威脅,讓王兄記個人情嗎?”
“聖山有規矩,不得任何勢力不得派遣超過小聖令持有者二境的修行者去襲殺,超一境之內,在聖山看來皆是磨礪。”
“這車伕正合適,而且我敢篤定,這車伕定會竭盡全力,乃至燃燒鮮血豁出性命去殺安樂。”
秦千秋把玩著手中酒盞,淡淡開口。
“因為,他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奴僕。”
……
……
夜黑鬼生火,天寒雁叫霜。
臨安府外。
暮靄雲流浮沉。
清冷月華下,一道魁梧的身影懸浮蒼穹,衣袂獵獵,揹負著一柄砍刀,強橫的氣血,宛若引得天地色變。
他像是在等人,像是在攔人。
一位超越五境的強者,為秦千秋之命,於此阻礙花解冰片刻。
男子不知道秦千秋要做什麼,但只需要他攔阻就好。
驀地,黑衣身影徐徐睜眼,眸光之中蘊藏心神,似照亮天星,望向遠處。
遠處有人影徐徐而來。
不是一道人影,而是兩道。
一人身形曼妙,姿容絕美,身著錦繡霓裳,在夜空中踱步,身上似有佛光普照,劍氣生觀音,正是那林府玉觀音,花解冰。
可讓男子眼眸一縮的是,花解冰身側的儒衫佩劍男子。
男子只是一眼觀來,黑衣人便感覺無窮劍氣,如茫茫天海傾覆,似捅破星空,讓星斗宣洩。
“李幼安,將……將軍!”
黑衣男子駭然。
花夫人於暮靄黑雲中,沐浴月華星光漫步,背後劍氣生出一尊觀音像,慈眉又冷酷。
“秦千秋專門派你來攔我?看來誠心想要對安樂動手,曾經的平凡少年一朝放光華,便惹來嫉妒與殺戮,只因與我林府走的近……”
花解冰嘆了口氣。
不過,花解冰還真不擔心安樂的安危。
畢竟,安樂腰佩劍青山,有那位傳奇老皇叔庇護,除非秦千秋不計代價的出手殺安樂,否則,安樂生死無憂。
雲海之上。
儒衫男子腰間佩劍,淡淡的看著那本欲攔阻花解冰的黑衣修行者。
恐怖的壓力,讓黑衣修行者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