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點點收斂,泥丸宮內劍池開始恢復平靜,最後,隱約間似是築造出一座模糊的烘爐虛影,有如實質的劍懸掛烘爐內,熠熠生輝。
胎息生劍池,脫俗凝劍爐。
據《劍瀑圖》上所描述,泥丸宮內,劍爐成型,蓄養劍氣,便意味著煉神踏足脫俗。
風浪收斂,清冷的月華斬開了蔽天的暮雲,傾灑在安樂身上,一席白衣宛如塵世仙。
青山與墨池終脫離老槐樹,縈繞在安樂周身,以外放心神操控,御劍而浮沉。
這是一種與劍氣近完全不同的操縱方式。
劍氣近是一種技巧,而心神御劍彷彿是一種本能。
論及殺傷力,自然還是劍氣近這等技巧更勝一籌,可若是論及御劍飛行,脫俗心神自然更來的輕鬆。
這一夜,安樂收穫頗豐。
鍛體雖未突破,但卻有了十足長進,煉神成功跨越胎息踏足脫俗,心神外放。
這讓安樂心曠神怡。
夜漸漸深,老槐樹的影子在清月照耀下,愈發斑駁。
安樂端坐,並未慶賀,沸騰的心緒難以平息。
他站起身,行至屋內,磨墨鋪紙,點燃燈火通明,竟是開始潑墨作畫。
以作畫來穩固剛突破的脫俗心神,穩固泥丸宮中的劍爐。
在作畫中沸騰心神漸漸收斂,心境逐漸和寧。
……
……
長夜未央。
這一夜的臨安府,註定有太多人難眠。
林府,林四爺的清風苑,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苑內人影綽綽,打破了幾分寧靜與祥和。
可是,林四郎不敢怒也不敢言。
畢竟,來者可都非凡人,自家府邸的大嫂花解冰就莫說了,那一身素衣的傳奇狀元李幼安,還有那位深不可測的長眉老人。
這些強者,他林四郎都惹不起。
“好馬,好畫,好詩,好一幅奔馬圖!”
長眉老人眯眼觀畫,滿是溝壑的臉上浮現一抹興奮的紅潤:“這筆法,融合了安小友的素描之意,雖是水墨畫法,可是竟有幾分躍然於紙,栩栩如生!”
“初觀素描,只覺是巧技,現在看來,此等技法若融於工筆、寫意等畫作中,或許大有可為。”
李幼安亦是欣賞著奔馬圖,儘管奔馬圖中蘊含的煉神之意堪堪八品,可是李幼安卻依舊感覺到了一股野馬的不羈、自由、暢快等情緒。
觀畫之下,心境似都受到影響。
這讓李幼安不由稱奇,眾所周知,修行畫師繪製煉神寶圖,修為都得高寶圖一境,例如胎息境畫師,最多隻能作九品煉神圖。
八品煉神圖至少得煉神脫俗畫師方可作畫。
安樂作此奔馬圖時顯然未曾踏足脫俗,可潑墨之間,竟是能出八品煉神圖。
這份煉神天賦,著實驚人!
花解冰的眼光還真頗為毒辣。
一旁的花解冰,雍容華貴,面容上掛著笑,笑中帶著欣慰,帶著自得。
她欣賞安樂,賜下《劍瀑圖》,如今安樂表現的越是耀眼,她自然越有成就感。
趙黃庭笑眯眯的湊到了林四郎身邊:“小四啊,此奔馬圖甚好。”
林四郎笑道:“是啊,安大家竟能畫馬,確實出乎意料。”
“那此畫借給老朽幾日,老朽好好揣摩其中畫技,順帶向那些老友炫耀一番,你且說如何?”
趙黃庭捋著長眉,笑眯眯。
林四郎的笑容一僵,他能說如何?
“前輩,可我畫尚未觀夠……”林四郎為難道。
“就你那稀爛畫技,觀什麼觀吶,觀了也學不會其中畫法玄妙,待老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