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府。
水榭小池,碧波泛點漣漪,假山之間,幽溪緩流。
秦千秋端坐在閒亭中,在他的對面,是一位身著華服的老人,老人面色清癯,眼眸精銳。
“傷養好了?”
老人飲一口茶,在棋盤上落子,淡淡道。
秦千秋亦是執子而落,恭敬道:“傷勢無礙,只不過丟了面子,這府門不好再出去。”
老人捋須一笑:“洛輕塵殺不了,有李幼安保他,此人葬了車伕屍體後,便一路逃至滄浪江戰場,入了軍營。”
“我的手暫且伸不到軍營中,那是武廟那些武夫的地盤。”
秦千秋面容上閃過一抹不甘與憤怒,但很快壓制了下來。
“不甘是正常的,這一次的事情權當給個教訓,莫要輕視任何一個敵手。”老人再度說道:“既然出手,能打死就得以雷霆手段打死,若不想惹來滿身鮮血,便莫要給其反擊的機會,窮途末路下,對方拼死都要咬下你幾片肉。”
秦千秋鄭重頷首。
“春闈在即,為父要與文院諸多大儒商討詳細情況,近日事多,無法常回來看你與教導你,你好自為之,多思多想。”
老人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春雨,說了句後,便轉身順著長廊離去。
秦千秋起身恭敬作揖送別。
待得老人消失,方是面朝碧波榭池吐出一口濁氣。
“此次事後,我怕是很讓父親失望吧……不過,還有彌補的機會,春闈在即,林府寄希望於那少年安樂,欲要讓安樂於殿前會試上嘗試破局,既然如此,我便想方設法吃掉林府這顆棋子,讓其一點希望都沒有。”
“花解冰以強絕實力死保他,另外還加一個李幼安,著實不好動他,可是,殺不死那少年,那便毀掉他……”
秦千秋揹負著手,佇立於水榭中,望著池中錦鯉,唇角不由一挑。
正如父親所說,毀掉一個人,除了殺死他,還有很多其他的辦法。
特別是毀掉一個聲名鵲起的文人,辦法更多。
……
……
安樂取了考牌,並未立刻回太廟巷,而是去往林府。
開門的是留香,多日未見安樂,留香乍見之下,眸光晶瑩,俏臉上浮現幾許小驚喜。
留香告知安樂,花夫人與公子們皆不在府中,公子們去了武廟,花夫人的去向她一婢女自是不知。
安樂故而未曾在林府久留,轉身離去。
去往燕春裡打了兩壺老黃酒,又去丁衙巷切了兩斤牛肉。
安樂踏著青石,伴著被春雨切落的桃花,行至太廟前,舉起老黃酒喊了句,遂歸心安小院中,等候老友前來。
坐在門庭下,賞著院中春雨。
安樂將今日收穫的歲月氣通通加持到了【千古之才】道果之上。
興許差的便是這些許的加持。
霎時,丹田烘爐一聲轟鳴。
天地靈氣驟然襲來。
氣血、心神、靈氣與肉身精華在丹田之內,受無形力量牽引,緩緩凝聚成內丹!